羅氏塢堡,西郊大營。
兩千名從槃瓠蠻各部精挑細(xì)選的勇士赤著上身,站在冰冷的晨風(fēng)中,眼神里充滿了桀驁與困惑。
他們是沙摩柯兌現(xiàn)承諾的“嫁妝”,是槃瓠蠻能打的漢子,可到了這里,卻被要求站得像一根根木樁。
營地前方的高臺上,羅辰身著勁裝,身旁站著一位身姿挺拔、英氣勃勃的女子,正是剛抵達塢堡的莎婭。
莎婭的目光掃過臺下那些熟悉的面孔,心中五味雜陳。
她看到了兄長最信任的百夫長,看到了部族里最勇猛的獵手,他們此刻卻像待宰的羔羊,任由漢人擺布。這讓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羅辰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并未多言,只是對身旁的羅勝點了點頭。
“開箱!”
羅勝一聲令下,身后百名羅氏親衛(wèi)齊齊動手,撬開了一百個沉重的軍械箱。
“哐當(dāng)——”
箱蓋落地的聲音整齊劃一,仿佛一聲悶雷。
晨光下,一千套板甲靜靜地躺在箱中,幽藍色的金屬光澤瞬間刺痛了所有蠻族勇士的眼睛。
那不是他們見過的任何一種鎧甲,不是零碎的皮甲,也不是粗糙的鐵片,而是宛如神造的整體戰(zhàn)甲,每一片甲葉都閃爍著死亡的寒光。
與之配套的,還有鋒利無匹的環(huán)首刀和結(jié)構(gòu)精密的強弩。
“咕咚?!?/p>
臺下,一個年輕的蠻族勇士忍不住吞了口唾沫,聲音在寂靜的校場上異常清晰。
他叫巴圖,是沙摩柯親族部隊的一員,昨天還在嘲笑漢人的繁文縟節(jié),此刻,他只覺得自己的喉嚨干得像要冒火。
沙摩柯也站在臺下的人群中,他沒有上高臺,他要和他的族人一起見證這一刻。
當(dāng)他看到那一千套甲胄時,這位槃瓠蠻的梟雄,呼吸也不由自主地變得粗重。
他知道羅辰富庶,卻沒想到羅辰敢把幾乎全部家底都砸在這場豪賭上。這份魄力,讓他心驚,也讓他心折。
“此為聘禮,亦為盟約之證!”羅辰的聲音響徹校場,
“今日,我羅辰以羅氏之名承諾,凡穿此甲,為我羅氏與槃瓠蠻共同榮耀而戰(zhàn)者,皆為兄弟!戰(zhàn)功赫赫者,賞田地,賜牛羊!不幸戰(zhàn)死者,撫恤三倍于我羅氏親軍,其父母妻兒,我羅氏養(yǎng)之!”
沒有虛偽的客套,只有最直接的利益和承諾。
莎婭看著羅辰,眼中閃過一絲異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