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臉絡(luò)腮胡犯人抬起頭,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詫異,大概是沒想到會有人用這樣溫和的語氣和自己說話。
他警惕地上下打量著周申旭,猶豫片刻后,才悶聲回答:“卜野。”
“好名字!”周申旭眼睛亮晶晶的,像是遇到了多年好友,緊接著又追問:“卜大哥,你結(jié)婚了沒?有孩子嗎?”他眨著無辜的大眼睛,一臉好奇。
卜野被他這副真誠的模樣迷惑,竟放下了幾分防備,低聲開口:“有個婆娘,但沒孩子。”話剛說完,他突然反應(yīng)過來,警惕地瞇起眼,后悔自己多嘴,粗糙的手掌無意識地抓緊囚車鐵欄。
周申旭卻像是沒察覺到對方的警惕,依舊一臉好奇地追問:“那以后想要男孩還是女孩?”
卜野狠狠瞪了他一眼,不再回應(yīng),將頭扭向一邊,胸膛劇烈起伏,顯然還在為自己剛才的失言懊惱。
周申旭又將目光轉(zhuǎn)向旁邊瘦高個、賊眉鼠眼的男子,繼續(xù)問道:“那你呢?你叫什么?”聲音里滿是期待,好像真的很在意對方的名字。
那男子陰惻惻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在判斷這少年是不是在耍什么花招。但在周申旭持續(xù)投來的真誠目光下,他還是不情不愿地開口:“展斌洲。”
“展大哥,你結(jié)婚了沒?有孩子嗎?”周申旭緊接著發(fā)問,臉上依舊掛著無害的笑容。
展斌洲冷哼一聲,語氣充滿戒備:“沒有?!?/p>
周申旭卻不依不饒,繼續(xù)追問:“兄弟姐妹有嗎?”
展斌洲目光閃過一絲猶豫,最終還是開口:“有個妹妹。”
周申旭突然咧嘴露出一抹壞笑,眼神瞬間變得輕佻,語氣也跟著變得戲謔起來:“我說,等你們倆被砍頭之后,我可以幫你們照顧家中女眷!保準讓她們吃好喝好,說不定還能給你家傳宗接代!”
話音未落,卜野和展斌洲兩人同時怒目而視,鐵欄被他們抓得“哐哐”作響,仿佛下一秒就要沖破牢籠撲向這個囂張的少年。
周申旭突然指著展斌洲,噗呲一聲笑出聲,捂著肚子調(diào)侃道:“展斌洲!你爹幫你起的名字這么白癡,你為什么不去當太監(jiān)?”
展斌洲原本漲紅的臉瞬間變得煞白,眼中的憤怒如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弧度,直勾勾地盯著周申旭,周身散發(fā)著令人不寒而栗的氣息。
車廂里的周惠娟嚇得臉色煞白,連忙伸手去拉弟弟的衣角:“申旭,別惹他們!”廖植標也雙臂交叉,警惕地看向窗外。
而周申旭卻絲毫不懼,反而在展斌洲的凝視下愈發(fā)興奮,笑得前俯后仰。
他故意湊近車窗,眼神中滿是挑釁:“怎么啦?除了你妹,我還可以養(yǎng)你媽一段時間,讓她享享清福!”這誅心又低俗的話語,如同一把利刃,點燃了展斌洲的怒火。
周申旭還朝著兩人做了個鬼臉,氣得卜野喉嚨里發(fā)出低沉的怒吼,驚得拉車的馬匹一陣嘶鳴,前蹄高高揚起。
周申旭非但不害怕,反而笑得更歡了,還故意拉長語調(diào)挑釁道:“哎呀,別這么大火氣嘛!冷靜一下,用你的鼻子吸口氣,然后深深的從你的屁眼里頭放出來!”
卜野徹底被激怒,喉嚨里發(fā)出野獸般的咆哮,整個囚車都跟著劇烈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