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夢凝艱難地?fù)纹鹕碜?,虛弱而又絕望地喊道:“夠了!別打了……”她的聲音微弱得如同游絲,卻帶著無盡的疲憊與哀傷,在寂靜的竹林中顯得格外刺耳。
林硯往地下吐了一口血沫,猩紅的血跡濺落在青石板上。
他用手背隨意抹了抹嘴角,眼神中卻閃過一絲慌亂,不敢再看虞夢凝那充滿絕望的雙眼。
“從此以后,我們恩斷義絕!”林硯的聲音微微發(fā)顫,卻強(qiáng)撐著最后一絲倔強(qiáng)。
他猛地轉(zhuǎn)身,大步朝著竹林深處走去,腳步卻有些虛浮。
望著他離開的背影,虞夢凝想追上去,可渾身力氣像是被抽走了一樣。
她非常難受,大口喘息著,卻感覺空氣像是被無形的重物擠壓,每一次吸氣都像吞進(jìn)碎玻璃,胸腔劇烈起伏卻始終灌不進(jìn)一絲氧氣,心臟被嫉妒與猜疑編織的荊棘死死勒住,窒息感從四肢百骸瘋狂蔓延……
林硯每走一步,地上的枯葉在他腳下發(fā)出“咔嚓”的碎裂聲,仿佛也在為這段破碎的情誼哀悼。
他的背影漸漸融入斑駁的竹影中,可緊握的雙拳卻始終沒有松開,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滲出的血珠染紅了衣袖。
林硯不知道自己要走向何方,只覺得胸腔里堵著一團(tuán)火,燒得他呼吸都帶著疼,卻又在轉(zhuǎn)身的剎那,心底涌起一陣沒來由的酸澀,像是有什么重要的東西,正在從指縫間悄然流逝。
突然,身后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踩得落葉沙沙作響。
林硯下意識(shí)地回頭,只見周申旭橫抱著虞夢凝,跌跌撞撞地朝他跑來。
周申旭的額頭上滿是汗珠,眼神中充滿了慌亂與恐懼,他大聲喊道:“哪里有大夫!快救救她!”
林硯的目光瞬間落在虞夢凝身上,呼吸猛地一滯。
她的臉色慘白如紙,毫無血色,嘴唇也泛著青紫,眉頭緊緊皺成一團(tuán),雙手死死捂住胸口,似乎連呼吸都成了奢望。胸前的衣襟上,大片的鮮血正不斷暈染開來,刺得他雙眼生疼。
“她……她怎么了?”林硯沖上前,聲音不自覺地發(fā)顫,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語氣里的緊張與關(guān)切。
“你剛走,她就突然吐血,然后……然后就成這樣了!”周申旭喘著粗氣,聲音里帶著哭腔,“快想想辦法??!”
林硯的大腦一片空白,心臟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疼得他幾乎窒息。
他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迅速四處張望。終于,他看到遠(yuǎn)處山坳間升起裊裊炊煙,隱約露出一角青瓦——那里或許有村落,或許有大夫!
“快跟我來!”林硯大喊一聲,轉(zhuǎn)身朝著那個(gè)方向狂奔而去。
周申旭抱著虞夢凝,沒跑多遠(yuǎn)就漸漸體力不支,腳步越來越沉重。
“把她給我!”林硯見狀,毫不猶豫地停下腳步,伸手去接虞夢凝。
周申旭愣了一瞬,隨即將虞夢凝小心翼翼地遞了過去。
林硯穩(wěn)穩(wěn)地接住她,感受到懷中的人兒是如此的輕盈、如此的冰冷,心不由得揪得更緊了。
他咬緊牙關(guān),不顧手臂的酸痛,再次邁開大步,朝著希望的方向拼命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