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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商議去留（第1頁）

慶祝晚宴后的第二天，生活似乎暫時回歸了某種表面的平靜。星云中學(xué)恢復(fù)了課程，只是校園里關(guān)于前幾天那場驚天動地的大戰(zhàn)以及“格麗喬”、“梅菲斯特”的討論依舊沸沸揚揚，只是沒人知道，話題中心的兩位主角，正安靜地坐在教室里。

放學(xué)鈴聲響起，學(xué)生們?nèi)缤彼阌砍鲂ｉT。涼葉收拾書包的動作比平時慢了些，她看了一眼旁邊正在等她一起回家的琉璃，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低聲說道：“琉璃……我今天，想去哥哥那里一趟?！?/p>

琉璃正在將一本教材塞進收納包，聞言動作頓了頓，隨即了然地點了點頭，聲音平靜：“嗯，去吧。好好和你哥哥談?wù)劇！彼靼祝瑳鋈~需要時間和空間，去面對她生命中最重要親人，去商討那個關(guān)乎未來的艱難決定。

涼葉看著琉璃平靜無波的臉，心中五味雜陳。她點了點頭，背起書包，獨自一人走出了教室。

鏑木慎也暫時居住的地方，是地球防衛(wèi)軍在審查結(jié)束后為他安排的一處簡單公寓，距離學(xué)校和軍械庫都有段距離，環(huán)境相對安靜。涼葉站在公寓樓下，深吸了一口氣，才按下門鈴。

門很快被打開，鏑木慎也穿著居家的休閑服，臉上帶著喜悅和一絲緊張?！皼鋈~，你來了！快進來?！彼麄?cè)身讓開，語氣中充滿了期盼。

公寓不大，陳設(shè)簡單，但收拾得還算整潔?？諝庵酗h著食物的香氣，餐桌上已經(jīng)擺好了幾道看起來色香味俱全的菜肴，顯然是鏑木慎也精心準(zhǔn)備的。

“哥哥，你還會做飯？”涼葉有些驚訝，在她的記憶里，哥哥忙于工作，廚房的事情大多是她負責(zé)的。

鏑木慎也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被關(guān)……在那邊的時候，沒什么事做，就跟著食堂的師傅學(xué)了點。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他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涼葉的臉色，帶著一種笨拙的、想要彌補的心情。

“嗯，看起來很香。”涼葉輕聲應(yīng)道，在餐桌前坐下。

兄妹二人沉默地開始吃飯。鏑木慎也不斷地給涼葉夾菜，詢問她在學(xué)校的情況，生活是否習(xí)慣，試圖找回過去那種親密無間的感覺。涼葉一一回答，語氣還算平靜，但眼神中的游離和心事重重，卻瞞不過對她無比了解的哥哥。

飯吃到一半，鏑木慎也終于放下了筷子，神情變得嚴(yán)肅起來。他看著低頭默默扒飯的涼葉，輕聲問道：“涼葉，你……是不是有什么話想對哥哥說？”

涼葉夾菜的動作僵在了半空。她緩緩抬起頭，對上哥哥關(guān)切而擔(dān)憂的目光，一直強裝的鎮(zhèn)定終于出現(xiàn)了一絲裂痕。她放下筷子，雙手放在膝蓋上，緊緊攥成了拳頭。

“哥哥……”她的聲音有些干澀，“琉璃……千雪琉璃她……要走了?！?/p>

鏑木慎也愣了一下，顯然沒完全理解“走了”的含義：“走了？回她國外的家嗎？”

涼葉搖了搖頭，黑色的眼眸中充滿了復(fù)雜的情緒，有悲傷，有不舍，也有迷茫：“不……不是國外。她……她不是我們這個世界的人。她來自另一個宇宙，另一個地球。她說她的任務(wù)完成了，一周后……就要回去了?！?/p>

這個消息對鏑木慎也來說，沖擊力不亞于一枚炸彈。他張了張嘴，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另……另一個宇宙？這……”作為曾經(jīng)被賽雷布洛附身過的軍械庫研究人員，他比普通人更能理解這個概念背后所代表的概念。

“而且……”涼葉的聲音更低了些，帶著一絲難堪和痛苦，“她問了我……關(guān)于未來的打算。她說……我不能再留在地球了?！?/p>

“為什么？！”鏑木慎也下意識地提高了音量，帶著急切，“是因為哥哥之前……連累了你嗎？還是防衛(wèi)軍那邊……”他第一時間想到的是自己帶來的麻煩。

“不完全是?！睕鋈~打斷了他，她抬起頭，眼神中帶著一種讓鏑木慎也心痛的了然，“是因為……‘梅菲斯特’?！?/p>

這個詞如同冰冷的錐子，刺破了房間里勉強維持的溫馨。鏑木慎也的臉色瞬間白了。他當(dāng)然知道“梅菲斯特”是什么，他知道涼葉被黑暗力量附身，成為了黑暗巨人，并且在被控制期間參與了破壞。雖然他相信那并非涼葉的本意，但……事實就是事實。

“我的身份……已經(jīng)暴露了。”涼葉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雖然最后幫助打敗了扎基，但之前造成的破壞，人們對梅菲斯特的恐懼……是真實存在的。防衛(wèi)軍或許會因為功過相抵暫時不追究，但普通民眾呢？那些受害者家屬呢？而且，我這個‘梅菲斯特適能者’的身份本身，對很多人來說，就是一個不穩(wěn)定的威脅?！彼龔?fù)述著琉璃幫她分析的現(xiàn)實，每一個字都像針一樣扎在自己心上。

鏑木慎也沉默了。他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他理性上知道涼葉和琉璃的分析是對的。梅菲斯特的力量太過危險，其存在本身就是一種不確定性，地球防衛(wèi)軍和人類社會很難真正接納這樣一個“定時炸彈”。更何況，還有他自己之前被賽雷布洛控制時留下的案底，他們兄妹二人，在地球上的處境確實異常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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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吸一口氣，睜開眼，看向涼葉的目光充滿了掙扎和痛苦。他不想讓涼葉離開！他好不容易才找回她，他們才剛剛團聚！他渴望能像普通兄妹一樣，看著她平安長大，上學(xué)，畢業(yè)……他想要彌補過去失去的所有時光。

“涼葉……”他的聲音沙啞，“如果你……如果你想留下來。哥哥……哥哥會拼盡全力的！我會去找防衛(wèi)軍交涉，去找軍械庫的大家?guī)兔?，我們可以想辦法隱藏你的身份，或者……或者我們?nèi)ヒ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哥哥一定會保護你的！”他的話語帶著一絲孤注一擲的急切，仿佛在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涼葉看著哥哥眼中那幾乎要溢出的痛苦和不舍，心中如同刀絞。她知道哥哥說的是真心話，他也真的會為了她不顧一切。這份沉甸甸的親情，讓她幾乎要脫口而出“我留下”。

但是……琉璃呢？

那個在她最黑暗、最絕望時出現(xiàn)，將她從校園霸凌中拯救出來，在她無家可歸時收留她，即使在她被梅菲斯特控制、做出那么多錯事之后，依然沒有放棄她，最終將她從黑暗深淵中拉回來的琉璃……那個讓她第一次體會到心跳加速、患得患失，讓她鼓起勇氣告白，雖然被拒絕卻依然給了她一個渺茫希望的琉璃……

離開琉璃，去往一個沒有她的未來……光是想到這個可能性，涼葉就感到一種近乎窒息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