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離的心神,十之八九沉浸在與寂滅之核和歸墟幽曇幼苗的“交流”之中。
那日厄剎那污穢執(zhí)念的插曲,如同冰面上極細(xì)微的一道劃痕,早已被她隨手抹平,未留半分痕跡。
布下的太陰禁制有效地過濾了絕大多數(shù)低級的意念干擾,讓寂滅之核的“映照”特性變得更加“純凈”,只反饋那些足夠強(qiáng)大、足夠本質(zhì)的寂滅道韻波動。
她每日都以神識探入核體深處,靠近那寂滅奇點,感受那份純粹的“空”。
這個過程本身,就是對心境的極致錘煉與對太陰大道的深刻反思。
她的力量并未有明顯的量的增長,但其“質(zhì)”,其與天地法則的契合度,已然達(dá)到一個匪夷所思的境界。
一念起,便可引動北境無邊寒意;一念滅,則萬物歸寂,仿佛言出法隨。
而對那株歸墟幽曇幼苗的滋養(yǎng),則成了她最為耐心細(xì)致的功課。
幼苗生長得極其緩慢,九片灰白色的虛幻葉片仿佛凝固在時光中,唯有其散發(fā)出的幻滅香氣,日漸變得濃郁、醇厚、層次分明。
那香氣已不再是簡單的安神定魂,更帶了一種讓人窺見時光碎片、感悟生死無常的奇異效能。
若離嘗試著,將自身的一縷神識,融入一絲幽曇香氣之中,然后再以其為引,去觸碰那寂滅奇點。
這一次,有了幽曇香氣作為緩沖與“翻譯”,她雖未能再次直接看到那浩瀚的“終末回響”,卻更加清晰地感知到了那“空”之中所蘊(yùn)含的、龐雜而有序的“寂滅”法則碎片!
那些碎片并非具體的知識傳承,而更像是一種本源的、冰冷的“道理”。是關(guān)于消亡、終結(jié)、沉淀、歸藏的最本質(zhì)的規(guī)律。
她如饑似渴地吸收、理解、融匯著這些法則碎片,將其與自身的太陰大道相互印證、比較、融合。
她的太陰清輝,開始發(fā)生一種潛移默化的蛻變。
依舊極致冰冷,卻不再僅僅是絕對的“靜”與“寒”,更融入了一種“湮滅”、“歸虛”、“萬物終焉”的深邃意境。
其威力未顯于外,卻更加內(nèi)斂而恐怖,仿佛能于無聲無息間,將一切存在從根源上“抹除”。
這一日,她心有所感,抬起手,指尖并未凝聚多么磅礴的力量,只是隨意地對著前方虛空一點。
沒有光華,沒有聲響,沒有能量波動。
但她指尖所點的哪一處虛空,極其微小的一點,其存在的“概念”仿佛被瞬間抽離了!那里變成了一片絕對的“無”,不是黑暗,不是空洞,而是更本質(zhì)的“缺失”!
雖然這“缺失”瞬間就被周圍的空間法則自行填補(bǔ)修復(fù),但那一剎那的“無”,卻讓侍立一旁的已睢四人,神魂同時劇震,本能地感到一種大恐怖、大滅絕之意!
仿佛剛才只要那“無”的范圍再擴(kuò)大一絲,他們便會無聲無息地徹底消失,連存在的痕跡都不會留下!
四人同時低下頭,敬畏之情達(dá)到了頂點。
若離對自己這隨手一試的效果頗為滿意。
她對寂滅法則初步領(lǐng)悟的應(yīng)用,雖還淺薄,卻已觸及了法則本源的層面。
她再次將目光投向那株幽曇幼苗。
隨著她對寂滅法則理解的加深,她滋養(yǎng)幼苗的手法也愈發(fā)精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