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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新桃換舊符（第3頁）

最終，玄寂微微頷首，動作幅度小得幾乎看不見。

他沒有走進來，也沒有說話，只是再次深深地看了若離一眼，仿佛要將她此刻的模樣，與他記憶中、想象中、以及這五年來支撐他走下去的那個幻影徹底重合。

然后，他轉(zhuǎn)身，如來時一般悄無聲息，墨褐色的僧衣很快消失在巷口，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

他此來，似乎只是為了確認她的存在，確認自己這五年苦修所指向的“標的”，依舊在那里，清冷，絕塵，不曾改變。

至于確認之后要做什么，或許連他自己，都尚未完全明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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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離看著他離去，目光依舊淡然。

他的執(zhí)念更深，道路更偏，但這都是他自己的選擇，與她無關(guān)。

她重新將目光投向手中的書卷，仿佛剛才那段插曲，只是風吹動了書頁。

暮色漸濃，皇城方向的鐘鼓樂聲隱隱傳來，那是宮中年宴開始的信號。整座城池都籠罩在一種溫暖而喧鬧的節(jié)日氛圍中。

東宮的內(nèi)侍在這時匆匆趕來，送來了更加豐盛的、顯然是御膳房精心準備的年夜飯，足足有幾十樣菜品，都用保溫的食盒裝著，琳瑯滿目，足以擺滿一整張桌子。

“殿下特意吩咐，務必讓姑娘也感受一下年節(jié)的氣氛?！眱?nèi)侍恭敬地說道，臉上帶著節(jié)日的笑意。

若離看著那滿桌的珍饈，并未動筷。

她走到院中，仰頭望去，深藍色的天幕上，已有零星的星辰閃爍。

人間萬家燈火，天上疏星幾點，構(gòu)成一幅宏大而寂寥的畫卷。

她能感覺到，在這片土地的某個角落，玄寂或許正于某處破廟或山野中，對著同樣的星空，咀嚼著他的執(zhí)念與孤寂。

而在那座金碧輝煌的宮殿里，謝知奕正身著繁復的禮服，周旋于宗室權(quán)貴之間，履行著他儲君的職責，溫潤的笑容下，藏著不為人知的疲憊與……對她這方小院的遙遠惦念。

眾生皆在各自的軌跡上運行，悲歡離合，愛恨情仇，如同這夜空中的星辰，各有其位，各有其光，或明或暗，或聚或散。

她的心，如同這冬夜的天空，廣闊，澄澈，容納萬物，卻不為任何一顆星辰停留。

遠處，不知是誰家燃放起了煙花，一簇簇絢爛的光華在夜空中炸開，瞬間照亮了半壁天空，流光溢彩，美不勝收，卻又轉(zhuǎn)瞬即逝，如同人世間那些最熾熱的情感，最繁華的景象。

若離靜靜地望著那瞬息萬變的煙花，絕美的容顏在明滅的光影中愈發(fā)顯得不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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