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沉悶到極致的巨響自古城深處傳來,大地劇烈搖晃!只見一道粗大無比、純粹由亙古玄冰構(gòu)成的巨大冰棱,如同天之裁決,從渾濁的天穹轟然落下!精準(zhǔn)無比地貫穿了古城中心那座隱隱散發(fā)出空間波動、結(jié)構(gòu)最為完整的黑色祭壇!
祭壇在絕對零度的沖擊下,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寸寸碎裂、湮滅!與此同時,一道微弱卻純凈到極點的冰藍(lán)色光華,自祭壇廢墟中一閃而逝,瞬間跨越空間,沒入了冰晶車輦之內(nèi)。
若離收回手,指尖多了一片指甲蓋大小、晶瑩剔透、內(nèi)里仿佛有星河流轉(zhuǎn)的冰晶碎片。正是那絲與她本源共鳴的古老冰系法則碎片。目的達(dá)成,塵埃落定。
車簾落下,隔絕了內(nèi)外。踏云獸昂首長嘶,蹄下冰霜漩渦涌動,冰晶車輦緩緩轉(zhuǎn)向,準(zhǔn)備離去。下方的污濁與混亂,在她眼中已無半分價值。
“仙子留步?。?!”
一聲飽含著無盡激動、狂熱、甚至帶著哽咽顫抖的呼喊,如同平地驚雷,打破了玄冰領(lǐng)域的死寂。
是天衍宗少宗主洛玉宸!
他不知何時已擺脫了冰凍的僵直,不顧身邊長老的拉扯勸阻,跌跌撞撞地沖出尚未完全消融的冰層區(qū)域。他臉上血污未擦,月白宗主袍服破爛不堪,形容狼狽不堪,但那雙眼睛卻亮得驚人,里面燃燒著一種近乎瘋狂的、純粹的癡迷與虔誠的光芒!他死死地盯著那輛冰晶車輦,仿佛那是黑暗中唯一的神只!
他剛才看得清清楚楚!那從天而降、毀滅祭壇的冰棱!那凍結(jié)一切的絕對寒意!那車簾掀起時驚鴻一瞥的清絕孤影!這一切,都完美符合他心中對“九天玄女”、“冰魄神君”的終極幻想!更關(guān)鍵的是,在那刺骨寒意席卷而來的瞬間,他非但沒有感到恐懼,反而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靈魂被凈化的圣潔感!
洛玉宸雙膝一軟,竟“噗通”一聲重重跪倒在冰冷堅硬、布滿冰碴的地面上,不顧膝蓋傳來的劇痛,對著冰晶車輦的方向,激動萬分地叩首高呼:
“仙子在上!弟子天衍宗少宗主洛玉宸!”他聲音因激動而破音,“多謝仙子救命之恩!仙子神威蓋世,冰魄圣潔,弟子……弟子一見傾心!愿從此侍奉仙子左右,鞍前馬后,生死無悔!”他抬起頭,俊逸的臉上是毫不掩飾的狂熱與乞求,仿佛追逐著唯一的光源。
冰晶車輦毫無反應(yīng),只是繼續(xù)平穩(wěn)地轉(zhuǎn)向。
洛玉宸急了,他猛地想起什么,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切地喊道:“仙子!弟子知道!知道您身份尊貴無比!弟子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只求……只求能追隨仙子!哪怕是……為奴為婢……”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掙扎,隨即被更深的癡迷淹沒,幾乎是吼了出來:“哪怕是為妾!弟子也心甘情愿!只求仙子垂憐,收留弟子?。 ?/p>
“為妾”二字出口,整個冰封戰(zhàn)場仿佛都安靜了一瞬。遠(yuǎn)處的蕭九鸞瞪大了眼睛,手里的闊刀都忘了揮舞,難以置信地看著這個儀表堂堂、修為不弱的少宗主,喃喃道:“乖乖……這娃兒腦子被凍傻了?給人當(dāng)小老婆還這么激動?”天衍宗殘余的幾名長老和弟子更是面如死灰,羞憤欲絕!堂堂中等宗門少宗主,竟要自貶為妾?!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冰晶車輦終于停下了。
車簾紋絲不動。
一個清冷到極點、毫無情緒起伏的女聲,穿透了冰冷的空氣,清晰地響起,每一個字都像冰錐砸落:
“你也配?”
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俯視螻蟻、碾碎塵埃的絕對冰冷和高傲。
洛玉宸臉上狂熱的表情瞬間僵住,如同被最凜冽的寒風(fēng)凍在了臉上。所有的激動、乞求、卑微,都在那三個字面前被碾得粉碎。
“聒噪?!避噧?nèi)的聲音似乎微微有些不耐。
侍立于車輦前的云夜和微序,身影如同鬼魅般瞬間消失在原地。
洛玉宸只覺得一股根本無法抗拒的磅礴寒氣迎面撞來,他甚至沒看清對方如何動作,整個人就像斷了線的風(fēng)箏般被一股巨力轟飛出去!“噗——”一口鮮血狂噴而出,在空中劃出一道刺目的紅痕,重重摔在數(shù)十丈外尚未融化的一堆冰坨子上,骨頭不知斷了多少根,瞬間昏死過去。
“少宗主!”天衍宗長老們悲呼著撲過去。
冰晶車輦再無停留,踏云獸四蹄踏空,卷起冰屑旋風(fēng),化作一道幽藍(lán)流光,消失在天際盡頭。
只留下一地狼藉的冰雕,劫后余生的天衍宗眾人,陷入昏迷的少宗主,以及站在原地,望著車輦消失方向,眼中閃爍著強烈好奇和熊熊戰(zhàn)意的紅衣女子蕭九鸞。
她舔了舔嘴唇,仿佛還能嘗到烤肉的余香,又看了看洛玉宸的慘狀,咧嘴一笑,帶著點野性的玩味:“嘖,冰疙瘩美人兒……夠勁兒!”她扛起闊刀,毫不留戀地轉(zhuǎn)身,大步流星地朝著黑水古城的斷壁殘垣深處走去,背影如同一團(tuán)躍動的火焰,撞入那片昏黃詭異的廢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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