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整片碧波潭的寒氣都被抽空,化作無數(shù)冰藍(lán)色的冰針,如暴雨般刺向漩渦中心。
那些冰針?biāo)^之處,空間都開始凍結(jié),漆黑的觸手被凍成冰雕,連怨靈的哀嚎都被凍成了永恒的寂靜。
漩渦的旋轉(zhuǎn)速度驟減,漆黑的霧靄開始消散,露出了深處的真相——那是一座懸浮在水潭底部的古老石門。
石門高約百丈,寬三十丈,通體由青黑色的玄鐵鑄成,表面爬滿了墨綠色的苔蘚。
門上雕刻著模糊的魚龍水怪圖案,龍首怒目,魚尾翻卷,似是在鎮(zhèn)壓著什么。
門扉緊閉,門縫中透出一縷微弱的水藍(lán)色光暈,那是即將耗盡的封印之力。
祁不言被已睢拖到安全區(qū)域時(shí),剛好看見這一幕。
他躺在冰冷的石面上,腐爛的臉上還掛著未干的血漬。
他望著若離的背影,望著她周身流轉(zhuǎn)的清輝,望著她指尖凝結(jié)的冰藍(lán)色印訣,忽然想起族中古籍里的一句話:“冰魄之體,寒潭為心,若得真心,方得生機(jī)?!?/p>
原來……她不是沒認(rèn)出他的幻容。
原來……她早就知道他的詛咒。
原來……她之所以允許他跟上,不過是因?yàn)樗砩系脑{咒,能指引她找到這扇門。
可是即便如此,他依然無法控制那顆為她跳動的心。
這份感情如同附骨之疽,早已深深扎根在他腐爛的血肉與卑微的靈魂里,成為比詛咒更加刻骨銘心的存在。
“咳……”他咳出一口黑血,血沫落在石面上,發(fā)出“滋滋”的聲響。他望著若離即將完成的印訣,忽然笑了——那笑容里帶著絕望,卻也帶著一絲釋然。
至少,他離她更近了一步。
即使是用命換的,即使這份癡妄,注定永遠(yuǎn)得不到回應(yīng)。
若離的印訣完成。
無數(shù)冰藍(lán)色的冰針匯聚成一道巨大的冰柱,狠狠刺入漩渦中心!
“嗷——?。。 ?/p>
一聲比之前更凄厲的嘶吼從漩渦深處傳來,那聲音里帶著無盡的痛苦與憤怒,仿佛有什么東西正在被徹底碾碎。
漩渦開始劇烈收縮,漆黑的霧靄被冰針絞成碎片,連空間都開始崩塌。
已睢拽著祁不言的后領(lǐng),迅速向后退去。
在意識徹底沉入黑暗前,祁不言最后望了一眼若離的背影。
那抹月白在混沌中清晰如初,如同他深埋心底的癡妄,永遠(yuǎn)可望而不可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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