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珩站在清虛宗凌云殿前的廣場上,望著云海翻涌。
數(shù)月奔波,聯(lián)合正道、清剿邪祟,此刻終于將冥獄道連根拔起。
他月白道袍染過血,澄心劍崩過口,眉宇間褪去最后一絲青澀,唯有溫潤如玉的氣質(zhì)下沉淀著堅毅與疲憊。
“玉師兄,誅邪盟傳來消息,西漠最后一處邪教據(jù)點已清除?!睅煹芄Ь捶A報。
玉清珩微微頷首,目光卻不由飄向遙遠的天際,那里是靈界的方向。殿下……此刻在做什么?他握了握袖中那枚從未再動用過的冰冷玉符,心頭泛起難以言喻的悵惘。
他知道,自己與她之間的距離,并未因這番作為而縮短半分。
他除的是世間的邪,而她,本就是懸于世外的清冷孤月。
他收斂心神,溫聲道:“傳令下去,各派休整,但巡守不可松懈,防其死灰復燃?!?/p>
“是!”
……人境東南,千珍城。
此城龐大無比,街道寬闊,樓閣林立,人流如織,各種香氣、叫賣聲、議論聲混雜在一起,熱鬧非凡??諝庵袕浡`食的誘人香味,確是名不虛傳的美食之都。
若離的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一條熙攘的街道上。
淡藍長發(fā)與冰眸在人群中極為醒目,絕世容光與周身那生人勿近的清冷氣韻,讓她如同投入沸水中的一塊寒冰,瞬間吸引了無數(shù)或驚艷、或探究、或敬畏的目光。
更有不少自詡風流的男修眼神一亮,躍躍欲試想要上前搭訕。
然而,但凡觸及她那雙毫無情緒、仿佛能凍結(jié)神魂的冰眸,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心生寒意,望而卻步。
她對此視若無睹,神識如水銀瀉地,細致地感知著城中殘留的、屬于芷清的微弱氣息,以及那陰寒劇毒的來源。
千珍城人流量極大,氣息混雜,數(shù)日過去,痕跡早已模糊。
就在若離凝神探查之際,一個與周遭喧囂格格不入的、清亮歡快得像小太陽般的聲音突然在她身邊響起:
“這位仙子!可是初來千珍城?需要向?qū)幔课覍@里每一家好吃的館子、每一處好玩的地方都了如指掌哦!”
若離罔若未聞,繼續(xù)前行。
那聲音的主人卻不依不饒,快步繞到她身前,笑容燦爛地攔住了去路:“仙子姐姐,別這么冷淡嘛!相逢即是有緣,我叫容澈!容器的容,清澈的澈!仙子姐姐怎么稱呼?”
若離終于抬眸,冰冷的目光落在來人身上。
那是一個極為俊美的青年,約莫十八九歲模樣,穿著一身料子極好、繡著暗金流云紋的錦藍色勁裝,腰間掛著一枚靈氣盎然的龍紋玉佩。
容顏漂亮得近乎炫目,皮膚白皙,鼻梁高挺,唇色緋染,尤其那雙眼睛,大而圓,瞳仁是清澈剔透的琥珀色,此刻正毫不掩飾地閃爍著驚艷與濃濃的興趣,像只看到了絕世珍寶的大型犬,恨不得立刻搖起尾巴圍著她打轉(zhuǎn)。
他確實……極為好看,是一種極具感染力的、陽光純凈的帥氣,與玉清珩的溫潤、澹臺明澈的清雅、蘇硯的憂郁截然不同。
見若離看過來,他笑容更加燦爛,露出一顆尖尖的小虎牙,顯得又乖又痞,還帶著幾分天真無辜:“仙子姐姐,你是我見過最美的人!真的!比傳說中的花界圣女還要美!”他這話說得真誠無比,仿佛只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贊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