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芷清,斷因果,了她與容澈那一段孽緣,并非孽緣,不過是容澈一人的單相思罷了,從始至終,無人能入她的心。
幻水鏡沉默了片刻,鏡面上的水波緩緩流轉(zhuǎn),映照出過往種種片段:容澈熾熱而愚蠢的追求、芷清無意識的維護(hù)、魔種的爆發(fā)、玲瓏離體的瞬間……
“值得嗎?”鏡靈問。
“無關(guān)值否。”若離目光平靜。
“只是當(dāng)下該為之事?!?/p>
“你的劫數(shù),已經(jīng)開始了?!辩R靈的聲音似乎帶上了一絲極淡的…欣慰?
“至高之道,非絕情,乃掌控情。爾昔日以冰封心,雖得力量,亦如無根之萍,終難窺至境。如今心鏡有瑕,反見真性?!?/p>
若離靜靜聽著。
這些道理,她并非不懂,只是過去被玲瓏心和太陰清輝的力量蒙蔽,選擇了最直接卻也最極端的路徑。
“凡人一生,朝菌晦朔,其情雖熾,其念易遷。你見之,當(dāng)知永恒非唯力量,亦在心境?!辩R靈的聲音縹緲起來,“或許,你該去看看?!?/p>
“去何處?”
“人間。煙火之地,七情熾盛,生老病死,愛別離,怨憎會(huì),求不得……于你如今心境,或?yàn)槟サZ,或?yàn)閱⒌稀!?/p>
鏡面波紋蕩漾,漸漸浮現(xiàn)出紅塵滾滾、人間百態(tài)的模糊景象。
若離默然。
她確實(shí)需要重新穩(wěn)固心境,尋找新的力量平衡。人間……于她而言,確實(shí)是一個(gè)幾乎從未真正踏足過的領(lǐng)域。
“吾會(huì)為你指引?!辩R靈的聲音漸漸淡去。
若離低頭,看向發(fā)間那枚看似樸素的月凝簪。
簪身微不可查地閃過一絲溫潤流光。
數(shù)日后,若離將冰都事務(wù)交由已睢四人暫代,吩咐他們照顧好芷清。
她并未告知芷清自己去向,只言閉關(guān)靜修。
她換上了一身最普通的素白布裙,收斂了所有神力光華,甚至動(dòng)用花界秘法,將自身那驚世駭俗的容顏與淡藍(lán)發(fā)色眼眸都施加了幻術(shù),在旁人眼中,只是一位氣質(zhì)特別清冷、容貌清秀的普通女子。
而后,她一步踏出冰都,再一步,便已穿過兩界屏障,悄然落入凡塵。
人間,江南水鄉(xiāng),正值暮春。
細(xì)雨如酥,沾濕了青石板路,打濕了烏篷船的篷頂。
空氣里彌漫著潮濕的水汽、泥土的腥氣,還有隱約的炊煙和食物香氣。
小橋流水,枕河人家,吳儂軟語,一切喧囂、鮮活、而又短暫。
若離撐著一把油紙傘,漫步在雨巷中。
她的氣息與周遭環(huán)境完美融合,如同水滴匯入河流,沒有任何人察覺到她的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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