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界的存亡,若非主人意愿,他并不會過多縈懷,他只聽命于眼前這道虛影。
虛影頓了頓,語氣里忽然染上一絲極淡的、如同孩童發(fā)現(xiàn)新奇玩具般的好奇:“我的心,早已是萬載玄冰,封存于永恒寂滅之中。動情?于她,于我,皆是虛妄。也罷。既然規(guī)則如此,我便贈她一顆‘心’。我倒是好奇,擁有了這樣一顆心,她那般性子,最終會心儀誰呢?”
虛影的笑聲染上些許嘲諷,那妖嬈的輪廓因這絲情緒而更顯冰冷,“她天性涼薄,責(zé)任或許能約束其行,卻難動其心。正因如此,我才想贈她一顆‘心’。一顆會跳動,能感受七情,懂得……心儀為何物的心?!?/p>
奉棲聞言,眸底瞬間掠過難以掩飾的失落與痛楚。他沉默片刻,終是低聲問道:“那芷清呢?她是她的妹妹,或許……”
虛影淡淡打斷他,語氣平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冰冷:“無血脈之系,何來真情?相伴再久,在她眼中也不過萍水之緣?!?/p>
奉棲聞言,眸中瞬間掠過一絲難以掩飾的失落與痛楚。
他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最終卻只是化為一句低問:“當(dāng)真……要如此嗎?主人。”
虛影沒有回應(yīng)他的失落,仿佛未曾聽見。
她的注意力似乎已經(jīng)轉(zhuǎn)移,聲音飄忽道:“花界若當(dāng)真有滅亡那一日,你無需出手干預(yù)。我倒是想看看,擁有了那顆‘心’的她,面對花界傾覆,面對那些所謂的……羈絆,會不會生出那么一絲……拯救的念頭。”
話音落下,那模糊而妖嬈的虛影開始如煙云般緩緩消散,最終徹底湮滅在祀命殿朦朧的光線之中,只留下那若有若無、混合著嫵媚與絕對冰冷的氣息,縈繞不散。
奉棲依舊保持著垂首而立的姿勢,久久未動。
殿內(nèi)恢復(fù)了死寂,只余下他略顯急促的呼吸聲。
他俊美的臉上,愛戀、失落與一絲對未來的隱憂交織在一起,復(fù)雜難解。
主人的意志,是他存在的法則,無可違逆。
他只能靜靜等待,等待那場既定的劫難與變數(shù),以及那顆被主人投入命盤中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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