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習慣與人如此親近,即便是在重傷虛弱、需要依靠的時候。
但凈元靈果的藥力正在關鍵時期,她需要絕對的安全環(huán)境來引導吸收,而此刻的她,確實沒有獨自離開的能力。
權衡只是一瞬,她便放松了身體,任由他抱著。
只是一種基于利弊權衡的默認。
男子抱著她,身形一動,便如清風般掠過污濁的地面,速度極快,卻又異常平穩(wěn),絲毫沒有顛簸到懷中的她。
周圍的毒瘴和扭曲的林木飛速向后退去,若離能感覺到他似乎在以一種玄妙的步法穿行,避開所有潛在的危險區(qū)域。
她閉上眼,不再理會外界,全力引導著凈元靈果的力量,滋養(yǎng)金丹,修復經(jīng)脈,鞏固著那剛剛穩(wěn)定下來的、金丹初期的修為。
靈果的效果非凡,她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修為在穩(wěn)固中,似乎還有了一絲極其微弱的提升跡象。
不知過了多久,當若離再次睜開眼時,發(fā)現(xiàn)自己已身處一個陌生的環(huán)境。
似乎是一個臨時開辟的山洞,洞內干燥潔凈,布置著簡單的隱匿和聚靈陣法,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令人安心的草木清香。
她正躺在一張鋪著柔軟獸皮的石榻上,身上還蓋著一件陌生的、帶著清冽氣息的男子外袍。
那名男子就坐在不遠處的石凳上,背對著她,似乎在調息,又像是在守候。
他身形挺拔,著一襲月白云紋長袍,粉藍漸變的發(fā)色在洞內微弱的光線下顯得有些不真實。
若離坐起身,動作間已不再有之前的滯澀和劇痛。
內視之下,丹田內的金丹雖然依舊纏繞著黑色毒氣,但本身的光芒凝實了許多,靈力運轉也順暢了不少。
凈元靈果的效果,遠超她的預期。
她的動靜驚動了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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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過身,露出一張俊美得近乎妖異的容顏。
額間一枚八瓣妖艷詭譎的花印,襯得他膚白勝雪,一雙異色的瞳眸——一紫一紅,此刻正靜靜地注視著她,那目光溫柔似水,仿佛蘊藏著萬千星辰與無盡歲月。
若離“看”著他,覆眼的綾帶讓她無法接收到對方眼神中可能蘊含的復雜情感,只是平靜地開口:“再次謝過閣下救命之恩。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她的語氣客氣而疏離,如同對待一個初次見面的陌生人。
妖千塵看著眼前這張朝思暮念、刻骨銘心的容顏,聽著她全然陌生的、不帶一絲情感的詢問,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他記得在云深不知處那段短暫的寧靜時光,記得她即使失憶也依舊慵懶隨性的模樣,記得她品嘗他親手所做美食時極淡的滿足……而此刻,她連那份因熟悉而生的細微容忍都消失了,只剩下純粹的、對陌生援助者的禮貌。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翻涌的心緒,唇角勾起一抹溫柔得令人心碎的弧度,聲音依舊平穩(wěn):
“我叫妖千塵。”
若離坐在石榻上,感受著體內凈元靈果帶來的暖流仍在持續(xù)滋養(yǎng)著她的經(jīng)脈與金丹。
她“看”向自稱為妖千塵的男子方向,覆眼的綾帶隔絕了視線,卻讓她對其他感知更為敏銳。
她能感覺到他身上那股清冽干凈、與萬瘴林格格不入的氣息,也能感覺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那目光很專注,帶著一種她無法理解的復雜溫度,讓她感到些許不適,卻并非惡意。
“妖千塵?!彼貜土艘槐檫@個名字,空白的記憶里沒有任何與之相關的印記?!岸嘀x你的靈果與相助。”
她的道謝依舊平淡,如同在陳述一個客觀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