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在進行一場無聲的、一個人對抗整個冰原嚴(yán)寒的戰(zhàn)爭。目標(biāo)似乎只是讓那片死寂的冰原上,能長出一點點不一樣的色彩。
侍衛(wèi)們從最初的疑惑,到后來的麻木,甚至偶爾會在他離開后,好奇地去看看那些小坑里是否真有東西能活下來。答案通常是否定的。
至寒殿內(nèi),若離的神識漠然地覆蓋著外界。那個未婚夫的新把戲,她自然知曉。
愚蠢。徒勞。
冰都的寒,是萬古玄冰之寒,是太陰之力凝聚之寒,豈是凡俗靈植所能抵御?那些微末的生機符文和靈液,在這片絕對寒冷的領(lǐng)域里,如同螢火試圖照亮黑夜,可笑至極。
她甚至能“看”到那些靈植是如何在種下的瞬間就開始掙扎,是如何在極寒中迅速失去生機。如同看著注定失敗的實驗,毫無意義。
她的目光未曾為此停留一秒,心神更無半分波動。
……然而,容澈的執(zhí)著超乎想象。
他幾乎將容家?guī)觳乩锼信c耐寒、生機相關(guān)的寶物都折騰了一遍。失敗了一次又一次,他卻越挫越勇,甚至開始結(jié)合那些失敗的經(jīng)驗,現(xiàn)場推演改良陣法,調(diào)配新的靈液配方。
這一日,他又埋下了一枚新銘刻的、結(jié)合了保溫與聚靈雙重效用的陣法石,種下了一株通體瑩白、葉片如同冰片般的“雪魄草”。
或許是這次的組合真的起了一點效果,或許是冰都的寒氣今日恰好弱了那么一絲絲,那株雪魄草竟然頑強地挺過了兩個時辰,葉片上的瑩白光澤雖然黯淡,卻未曾完全熄滅!
容澈蹲在坑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緊張得手心冒汗。
就在他以為這次或許能成功時,一陣極強的寒流突然席卷而過!
那株雪魄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枯萎、發(fā)黑,最后“咔嚓”一聲,碎裂成了冰渣。
容澈眼中的光亮瞬間熄滅,肩膀垮了下來,臉上寫滿了失望和疲憊。他嘆了口氣,習(xí)慣性地伸出手指,想去碰碰那些冰渣。
就在他的指尖即將觸碰到那徹底失去生機的殘骸時——
一縷極其細(xì)微、幾乎難以察覺的太陰清輝,如同無形的微風(fēng),輕輕拂過那個小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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剎那間,那原本已經(jīng)碎裂成冰渣的雪魄草殘骸,如同時間倒流般,重新凝聚,枯萎的黑色褪去,瑩白的光澤重新亮起,甚至比之前更加鮮活靈動!葉片舒展,輕輕搖曳,散發(fā)出微弱的、卻真實存在的生機!
不僅如此,坑底那枚陣法石上的符文也瞬間被優(yōu)化,流轉(zhuǎn)的光芒變得穩(wěn)定而高效,將周圍過于霸道的寒氣柔和地排斥開一小片區(qū)域,恰到好處地護住了這株小草。
這一切發(fā)生得無聲無息,快得如同幻覺。
容澈的手指僵在半空,眼睛瞪得如同銅鈴,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
他猛地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向至寒殿方向!
殿門依舊緊閉,周圍寒風(fēng)呼嘯,沒有任何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