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光在她完美的側(cè)臉上跳躍,勾勒出清冷絕倫的線條。
美得驚心動魄,也冷得徹骨冰寒。
謝知奕只覺得胸口一陣窒息般的悶痛。
他仰頭,將杯中剩余的酒液一飲而盡,那原本清甜的酒,此刻只剩下滿口苦澀,一路灼燒到心底。
“他……倒是勇氣可嘉?!敝x知奕放下酒杯,聲音有些沙啞,帶著一絲自嘲。
不知是在說玄寂,還是在諷刺懦弱的自己。
若離抬眸看他一眼,黑眸深邃,仿佛能看穿他所有偽裝的平靜。她淡淡道:“勇氣源于癡妄??雌?,便無需勇氣?!?/p>
謝知奕的心,因這句話狠狠一縮。
源于癡妄……是啊,他與玄寂,皆因這份不該有的“癡妄”而痛苦掙扎。而她,早已看破一切,立于云端,俯瞰著他們的沉淪。
他看著她,燭光下,她墨發(fā)如瀑,襯得那張臉愈發(fā)白皙剔透,唇色因酒液的浸潤而泛起一絲極淡的緋色,竟是平生未見的一種……近乎妖異的美。
可她的眼神,依舊是那片亙古不變的寒潭。
一股從未有過的沖動,混合著長久壓抑的痛苦、不甘與深沉如海的愛慕,幾乎要沖破他的理智。
他想問她,在她眼中,他謝知奕究竟是什么?
是一個有趣的觀察對象?
還是一個……可以隨意撥弄心弦的凡人?
他想握住她的手,想將她擁入懷中,想用自己全部的體溫去溫暖這塊似乎永遠(yuǎn)也捂不熱的寒冰!
然而,當(dāng)他接觸到她那平靜無波、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目光時,所有翻涌的熾熱情感,都在瞬間被凍結(jié),偃旗息鼓。
他就像一只撲火的飛蛾,在靠近那足以焚盡一切的光芒時,本能地感到了恐懼與自身的渺小。
他不能。
他不敢。
任何逾越的舉動,都只會讓此刻這勉強(qiáng)維持的、能夠靠近她的平衡,徹底崩碎。
他承受不起再次失去她的風(fēng)險。
他艱難地扯出一個笑容,那笑容卻比哭還要難看幾分。
他重新執(zhí)起酒壺,為自己斟酒,手卻有些不穩(wěn),酒液灑出了些許,在石桌上洇開一小片深色的濕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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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說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