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識地又向若離挪近了幾乎無法察覺的一厘,仿佛想用自己的存在遮擋住這冰冷現(xiàn)實的侵襲,聲音里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和……不甘:“殿下,這等瑣事……”他想說“不必急于一時”,想再次強調(diào)手中寶物的光華,但話語卻在無形的、足以凍結(jié)靈魂的威壓下,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嚨里。
若離的目光終于從玉簡上抬了起來。
那雙淡藍色的冰眸,如同兩輪懸于萬仞冰川之巔的寒月,緩緩掃過下方沉寂的空間。
她的視線掠過玉清珩恭敬低垂的身影,沒有任何停留;掠過他身后如同凝固在冰層中的同門,更無波瀾;最后,那冰冷的目光在容澈懷中流光溢彩的錦緞上短暫停頓了一瞬。
僅僅只是一瞬。
隨即,她的目光便穿透了殿宇冰冷厚重的墻壁,仿佛投向了遙遠彼方那片名為“北冥寒淵”的混亂之地。
她的眼神,如同在審視一件冰冷器具的微小瑕疵,淡漠依舊,不帶絲毫情感波動。對她而言,無論是容澈獻上的華美幻夢,還是玉清珩匯報的冰冷現(xiàn)實,其本質(zhì)并無區(qū)別——皆為塵囂,皆為映照她永恒孤高清冷的背景雜音。
她的指尖在玉簡上極其輕微地叩了一下。
一聲清脆如冰裂的微響,在死寂的大殿中回蕩開來。
緊接著,一道純粹由冰晶凝結(jié)而成的符文憑空浮現(xiàn),懸浮在玉清珩面前。符文的結(jié)構(gòu)復雜玄奧,散發(fā)著與若離同源的、令人靈魂顫栗的極致寒意與無上威嚴。
“三日后?!比綦x清冷的聲音響起,如同亙古不變的冰川在移動,宣告著時間的刻度,“卯時初刻,寒淵入口。”
她的語氣平靜無波,沒有詢問,沒有解釋,沒有任何情緒的起伏。這并非商議,而是絕對意志的昭示。
她甚至沒有明確是對誰下令,因為在這昭云殿內(nèi),她的每一個音節(jié)都是法則本身,無需指向。她僅僅是告知她的決定,如同告知日月輪轉(zhuǎn)的規(guī)律。言畢,她的目光已然垂下,重新落回玉簡之上,仿佛那承載著花界運轉(zhuǎn)奧秘的冰冷玉簡,才是唯一值得她永恒注視的存在。
冰晶符文無聲地旋轉(zhuǎn)著,散發(fā)著不容置疑的指令氣息。容澈的臉色微微發(fā)白,抱著錦緞的手指關節(jié)攥得發(fā)青。玉清珩則深深一禮,姿態(tài)恭謹如初,聲音沉靜依舊:“謹遵殿下圣喻。”縱然是她決定了行程,他也絕不會產(chǎn)生半分“她為我而動”的錯覺。她為花界而動,為法則而動,而他,以及殿內(nèi)所有人,都只是這冰冷宏大圖景中,一粒微不足道的微塵。
昭云殿內(nèi),再次只剩下沉香凝滯的氣息,與那彌漫在每一寸空間、凍結(jié)一切的冰冷威壓。
若離端坐于主位,如同一尊永恒的冰雕神只,她的世界,無人能近,也無人能擾。那份源自力量巔峰的孤高清冷,是她不可分割的本質(zh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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