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寒淵核心,死寂籠罩。
巨大的幽藍裂隙如同天地傷疤,無聲蠕動,散發(fā)著令人心悸的毀滅波動。
玄黑色寒晶之上,玄袍劍修無夜抱劍而立。
身姿如孤峰絕仞,冷峻的面容上古井無波,唯有那雙歷經(jīng)風霜的眼眸,銳利如初升寒星,落在前方那抹素白身影上,帶著純粹的審視與一絲極淡的、對同等級力量的認可。
若離懸浮于裂隙正前方,淡藍色的長發(fā)無風自動,周身流淌的太陰清輝愈發(fā)璀璨,如同冰河倒卷,將她映襯得愈發(fā)不似塵世中人。
她的肌膚在清輝下近乎透明,能看到其下冰肌玉骨般的輪廓,每一寸線條都完美得如同天道親手雕琢,卻又冰冷得毫無生氣。
長而密的睫毛垂下,遮不住那雙冰藍色眼眸中正在演化的浩瀚法則,那里面沒有情緒,只有絕對的理智與掌控。她緩緩抬起雙手,指尖繚繞著足以凍結時空的極致寒意,開始勾勒復雜無比的太古冰紋。
玉清珩站在稍后方,指揮冰靈衛(wèi)布下輔助陣勢。
他月白道袍襯得身姿挺拔如青松,溫潤如玉的面容上此刻滿是凝重與專注。
他的英俊是山水畫般的清雅疏朗,眉宇間自帶一股浩然正氣,此刻緊抿的唇線卻泄露了他內(nèi)心的緊繃。
他能感覺到前方那兩位存在的力量是何等恐怖,自己雖被委以指揮之責,卻仿佛巨浪旁的扁舟。他的目光偶爾掠過若離那清冷絕塵的側影,眼中飛快地掠過一絲極深沉的、被完美壓抑的悸動與黯然,隨即又迅速歸于職責的沉靜。
當他的視線與無夜那純粹審視的目光偶爾相遇時,會微微頷首致意,帶著對前輩的敬重,卻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同為守護之道的比較之心。
澹臺明澈立于玉清珩身側,手中卦盤光芒流轉(zhuǎn),精準地計算著能量流向,輔助穩(wěn)定周邊空間。
他一襲月白云紋長袍,風姿清雅卓絕,面容俊美得近乎精致,唇角總是噙著一抹溫潤笑意,但那雙深邃的眼眸卻如同最幽深的古潭,時刻映照著算計與衡量。
他的目光看似專注於卦盤,眼角的余暉卻從未真正離開過若離。
看到無夜那坦然甚至帶著平等審視的目光落在若離身上時,他搖動玉扇的指尖幾不可查地頓了一下,溫潤笑容不變,眼底深處卻掠過一絲極淡的冷芒。
他討厭這種脫離掌控的感覺,討厭這種不帶欲望的純粹注視,這讓他精心維持的、自以為特殊的“盟友”姿態(tài)顯得可笑。
他下意識地調(diào)整了一下站姿,讓自己顯得更加從容不迫,仿佛一切盡在掌握。
蘇硯躲在人群最后方的陰影里,幾乎要將自己縮成一團。他穿著陳舊的雨過天青色長衫,身形單薄,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帶著久傷未愈的脆弱感。
他的容貌其實是極俊秀的,如同水墨畫中走出的憂郁少年,眉眼清澈,卻總是盛滿了化不開的卑微與痛楚。
他根本不敢抬頭去看前方那光芒萬丈的身影,更不敢去看那位新出現(xiàn)的、氣勢驚人的劍修老祖。
無夜那純粹強大的守護者姿態(tài),像一面鏡子,照得他愈發(fā)自慚形穢。
他只覺得每一次呼吸都吸入的是冰冷的絕望,只能死死攥著衣角,用盡全力壓制著內(nèi)心翻江倒海般的酸澀與無力。
他的傾慕,卑微如塵,甚至連吃醋的資格都沒有,只剩下無盡的黯然。
而容澈,則幾乎快要炸了。
他站在稍靠前的位置,一雙琥珀色的狗狗眼此刻瞪得溜圓,像是被侵犯了領地的大型犬,全身的毛都快豎起來了。
他那張總是帶著燦爛笑容、漂亮得有些過分的臉,此刻寫滿了毫不掩飾的警惕、不爽和濃濃的敵意!他的視線像刀子一樣,在凌墟和若離之間來回掃射!
這家伙是誰?!從哪里冒出來的?!憑什么用那種眼神看著他的殿下?!還靠得那么近!雖然實際上隔了很遠,然后還一副很懂的樣子在那里護法?!
容澈看著無夜那冷峻挺拔的身姿、那歷經(jīng)滄桑卻更顯男人魅力的臉龐、那身純粹強大的劍意,再對比一下自己……雖然他自己也挺帥,是那種陽光俊美、帶著點痞氣的帥,但好像……好像沒那么“厲害”的樣子?
一股強烈的危機感和醋意如同火山爆發(fā),瞬間淹沒了他!酸水咕嘟咕嘟地冒泡,讓他差點原地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