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有……”芷清連忙搖頭,吸了吸鼻子,把眼淚憋回去,小聲問:“姐姐……容澈哥哥他……”
提到容澈,若離的眼神微冷了一瞬,但很快恢復(fù)平靜:“他無恙,已回容家?!?/p>
“那他……”芷清想起他失控的樣子,還是心有余悸。
“魔種已除,過往一切,與你再無干系。”
若離打斷她,又喂了一勺藥羹過去,顯然不愿多談此事,“安心養(yǎng)傷?!?/p>
“哦……”芷清乖巧地點頭,不敢再問。
但她能感覺到,姐姐似乎不想追究容澈哥哥的責任了?
是因為自己嗎?
喂完藥,若離將玉碗遞給已睢,拿出一方冰綃帕子,動作略顯生疏地替芷清擦了擦嘴角。
芷清整個人都僵住了,心臟砰砰直跳,只覺得姐姐的手指冰冰涼涼的,動作卻很輕,讓她鼻子又開始發(fā)酸。
“謝謝姐姐……”她聲音哽咽。
若離看了她一眼,沒說什么,只是替她掖好云被:“睡吧?!?/p>
說完,她便起身,走到殿心繼續(xù)蘊養(yǎng)萬物母氣鼎。
只是這次,她周身流轉(zhuǎn)的力量,明顯比以往黯淡微弱了不少,修復(fù)鼎身裂紋的速度也慢了許多。
芷清躺在冰榻上,看著姐姐清瘦挺拔卻莫名顯得有些單薄的背影,心里又難過又溫暖。
難過的是姐姐為了救她和容澈哥哥付出了那么大代價;溫暖的是,姐姐好像……終于有點像個真正的姐姐了。
她不敢打擾,乖乖閉上眼睛,卻因為昏睡太久并無困意,只能假裝睡著,偷偷感受著殿內(nèi)安靜流淌的氣息。
失去了玲瓏心的若離,確實感到了不同。
力量層次的跌落是顯而易見的,對天地法則的感知也不再如過去那般清晰透徹、如同掌中觀紋。
更重要的是,那層將她與世間萬物情感徹底隔絕的冰殼,似乎變薄了。
她依舊淡漠,依舊對絕大多數(shù)事情提不起興趣,依舊覺得容澈的喜歡愚蠢麻煩,依舊認為玉清珩等人的傾慕毫無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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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當她看到芷清虛弱害怕的眼神時,當她想起芷清昏迷時無意識的維護時,心中那古井無波的情緒,會泛起極其微弱的、類似“憐惜”和“責任”的漣漪。
不再是無動于衷的絕對冰冷。
這種感覺很陌生,讓她有些不適,卻并非難以忍受。
如同習(xí)慣了絕對寂靜的人,耳邊忽然多了一絲極細微的風(fēng)聲。
她專注于蘊養(yǎng)母氣鼎,試圖盡快恢復(fù)一些力量。
昭云殿不能長時間沒有絕對強者的坐鎮(zhèn)。
幾日過去,芷清的傷勢在若離的本源生機和珍貴藥物的調(diào)理下,恢復(fù)得很快,已經(jīng)可以下床慢慢走動了。
她變得比以前更加黏若離,但不再是出于畏懼和單純的崇拜,而是帶著一種小心翼翼的、想要親近的渴望。
她會安靜地坐在不遠處看若離蘊養(yǎng)鼎,會笨拙地試圖幫已睢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雖然通常幫倒忙),還會小聲地跟若離說一些花界的趣聞,即使若離很少回應(yīng),只是偶爾“嗯”一聲,她也覺得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