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遴選侍君……”他低聲重復,眼中閃過一絲復雜。
以他的身份,若去參與遴選,無異于自降身份。
然而,腦海中浮現(xiàn)出那抹清冷絕塵的身影,那份源自靈魂的吸引與征服欲,讓他難以平靜。
他并非如澹臺明澈那般純粹為了利益,更多的是摻雜了傾慕與一種“唯有如此尊貴女子方配得上我”的念頭。他沉吟片刻,吩咐道:“備禮,以賀花帝歸來之名,本君要親往花界一行?!彼麤Q定先以青帝之子的身份正式拜訪,再見機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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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虛宗,玉清珩靜立崖畔,山風拂過他月白的道袍,衣袂如流云輕漾。
他方才出關(guān),分神初期的修為已臻穩(wěn)固,周身氣韻澄澈如皎月,眉目間仍是慣常的溫潤從容。
可當花界遴選侍君的消息隨風傳來時,他執(zhí)劍的手指幾不可察地微微一顫。
身為清虛宗首徒,他自幼修道,心向蒼生,道心如同一盞明燈,映照著山河萬物。
而此刻,那盞燈影深處,卻悄然浮現(xiàn)一道冰藍色的身影——遙遠、清冷,卻在他心底映出粼粼波光。
那樣的尊貴與遙遠,本應是他靜心修道時偶爾拂過心湖的一片雪,不該停留,更不該生根。
可情愫如春澗潛流,不知何時已滲入道心的縫隙。
他輕闔雙目,識海中浮現(xiàn)的仍是蒼生黎庶——是他立誓守護的山河炊煙、人間燈火;而那道冰藍身影,卻如同天邊明月,雖遙不可及,卻亦照亮了他的半畝心田。
兩者皆是他心之所向,竟難分孰輕孰重。
良久,他緩緩睜開眼,眸光清定如初,溫潤如玉的面容上掠過一絲極淺的悵然,又漸化作釋然。
若修道是為護佑眾生,而眾生之中,亦有她身影所在;若心動亦是天道自然,又何須強行割舍?
他并未背棄道心,只是愿以更廣闊的胸懷,容納這一份清寂的慕戀。劍光亮起,如白虹貫空,溫和卻堅定地朝向花界的方向。
他此行不為忤逆本心,不為屈從私欲,只為在茫茫天道之中,坦然面對那一縷照進他道心的月光。
若能以侍君之名,遠遠守護于她身側(cè),或許亦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澤被蒼生”。
天衍劍宗,孤峰絕頂。
無夜收到傳訊時,正在練劍。
劍氣縱橫,割裂云海。
他動作未有絲毫停滯,直至一套劍訣演練完畢,才收劍而立,古井無波的臉上,看不出絲毫情緒。
遴選侍君?于他而言,本是絕無可能之事。但……那是若離。
他腦海中浮現(xiàn)出萬法盛會上,她彈指平息靈氣亂流的絕世風采;浮現(xiàn)出她端坐高臺,淡漠俯瞰眾生的孤影。
一種難以言喻的悸動,在他冰冷了千百年的劍心深處滋生。
他想靠近那道光芒,哪怕只是沾染一絲她的氣息,或許能讓他停滯已久的劍道,有所突破?
亦或是……還有其他更深層的原因,連他自己也未分明。
沉默良久,他喚來劍侍,聲音依舊冷冽:“準備一份賀禮,隨我去花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