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237 囚籠（第1頁）

若離斜倚在窗邊的軟榻上，身上裹著蕭翊辰不知從何處尋來的、觸感異常柔軟光滑的雪蠶絲毯。

毯子很大，幾乎將她整個人都籠罩其中，只露出一張沒什么表情的臉和散落在外的一縷雪發(fā)。

她沒什么精神地半闔著眼，鎏金色的眼眸像是蒙了一層薄霧，顯得有些懶洋洋的。

窗外是永夜宮千篇一律的暗紅天幕和扭曲的建筑輪廓，看久了，實在有些乏味。

她動了動手指，指尖從毯子邊緣滑過，感受著那過于細膩的觸感，心里沒什么波瀾，只是覺得……無趣。

蕭翊辰坐在離她不遠處，面前攤開著幾卷散發(fā)著幽光的玉簡。

他似乎在看，又似乎沒在看，目光總是有意無意地飄過來，落在她身上。

那種目光，起初是帶著一種小心翼翼的探究和難以掩飾的驚艷，后來漸漸變成了某種更深沉的、帶著溫度的東西，像是逐漸升溫的巖漿，緩慢地灼燒著周圍的空氣。

若離能感覺到。

她雖然失憶，對周遭的感知卻并未遲鈍。

她能感覺到蕭翊辰日益緊繃的神經(jīng)，感覺到他刻意放輕卻依舊存在的呼吸聲，感覺到他偶爾投來的、幾乎要實質(zhì)化的視線。

她不討厭，但也談不上喜歡。

就像對待靜雪軒里多出來的一件擺設(shè)，或者窗外偶爾飛過的一只發(fā)光的魔蟲，存在，但與她無關(guān)。

她只是覺得，這魔域待得有些久了。

永夜宮雖然很大，靜雪軒也很舒適，蕭翊辰送來的食物和美酒也算合口，但總歸是同一個地方。

心底某個角落，似乎有什么東西在輕輕騷動，像是對更廣闊天地的模糊向往，又或者，只是單純地厭倦了這方寸之間的單調(diào)。

她微微動了動，想換個更舒服的姿勢，毯子滑落了一些，露出線條優(yōu)美的鎖骨和一小片瑩白的肌膚。

幾乎是同時，蕭翊辰的氣息驟然一亂。

若離抬起眼眸，沒什么情緒地看向他。

蕭翊辰立刻移開了視線，喉結(jié)卻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握著玉簡的指節(jié)微微泛白。

他試圖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到玉簡上，但失敗了。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無聲的張力，緊繃得讓人喘不過氣。

他忽然放下玉簡，站起身，朝她走來。

他的腳步很穩(wěn)，但若離能看到他眼底翻涌的、幾乎要壓抑不住的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