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離大部分時間都在打坐調(diào)息,引導(dǎo)著凈元靈果殘余的藥力,一絲絲地鞏固著金丹初期的修為,嘗試驅(qū)散靈力運轉(zhuǎn)時那些細微的滯澀感。
妖千塵則安靜地守在一旁,或是閉目養(yǎng)神,或是處理一些若離無法“看”到的事務(wù),始終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既不打擾,又確保她就在自己的感知范圍內(nèi)。
他偶爾會起身,熟練地烹制一些易于吸收、蘊含靈氣的食物。
每一次,他都會將食物輕輕放在若離觸手可及的地方,然后退回原處,并不多言。
若離則會在他離開后,默然進食。
兩人之間彌漫著一種無聲的默契,卻也充斥著巨大的隔閡。
這日,妖千塵將一碗清燉的靈菌湯放在石臺上,看著若離依舊覆著眼、平靜無波的側(cè)臉,終究還是沒忍住,用盡量隨意的語氣開口:“姑娘體內(nèi)的傷勢,似乎并非單純外力所致,靈力根基虛浮,像是……經(jīng)歷過極大的損耗或是某種反噬?”他斟酌著用詞,紫紅異色的眼眸中帶著探究與不易察覺的擔憂。
若離端起湯碗的手幾不可查地頓了一下。
空白的記憶給不出答案,但她能感覺到自己這具身體的狀態(tài)極差,遠非尋常傷勢可比。
她無法解釋原因,也不愿深究。
“或許。”她給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聲音透過湯碗的熱氣傳來,顯得有些飄忽。
妖千塵看著她不愿多談的樣子,心中微嘆。
他知道她戒備心重,失憶更讓她對任何探究都充滿抵觸。
他不再追問,轉(zhuǎn)而道:“我觀你靈力運轉(zhuǎn),似乎對木屬靈氣有所偏好?前方不遠有一處‘青木澗’,那里木靈之氣極為充沛純凈,或許對你的恢復(fù)有些益處。”
他提出建議。
在云深不知處時,他便留意到她雖屬性不明,但對蘊含生機的氣息似乎更為親近。
青木澗?若離覆眼下的眉頭微動。
充沛的木靈之氣,確實對她目前滋養(yǎng)經(jīng)脈、穩(wěn)固金丹有益。她需要一切能加速恢復(fù)的機會。
“可去?!彼畔驴胀?,簡潔地表明了態(tài)度。
妖千塵眼中閃過一絲笑意,為她肯接受自己的提議而感到一絲微小的滿足?!昂茫俏覀兩院蟊銊由??!?/p>
離開臨時洞府,妖千塵依舊小心地護在若離身側(cè)。
他的氣息將周圍彌漫的毒瘴與惡意悄然隔開,讓若離得以專注于自身,不必時刻分心警惕外界環(huán)境。
這種被無形庇護的感覺,對若離而言既陌生又……便利。
她默許了這種狀態(tài),將更多心神用于內(nèi)視與調(diào)息。
青木澗位于萬瘴林邊緣與內(nèi)部區(qū)域的一處交界地帶,地勢奇特,形成了一小片瘴氣難以侵入的谷地。
谷內(nèi)古木參天,綠意盎然,潺潺溪流清澈見底,空氣中彌漫著令人心曠神怡的草木清香與精純的木靈之氣。
踏入此地的瞬間,若離便感覺到周身一輕。
體內(nèi)那微弱運轉(zhuǎn)的金丹,仿佛受到了某種吸引,自發(fā)地加速了一絲,貪婪地汲取著空氣中活躍的木靈粒子。經(jīng)脈中那種因重傷和毒素帶來的沉滯感,似乎也緩解了不少。
她尋了一處溪流邊的平坦青石,盤膝坐下,很快便進入了深沉的入定狀態(tài)。
周身仿佛形成了一個無形的漩渦,將周圍濃郁的木靈之氣緩緩吸納過來,融入己身。
妖千塵站在不遠處的一棵古樹下,靜靜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