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陽光明媚,生機盎然,與秘境中的死寂冰冷恍如隔世。
玉清珩深吸一口帶著草木清香的空氣,壓下體內(nèi)翻涌的氣血與復(fù)雜心緒。
他望著前方那抹即將消散的清冷背影,溫潤如玉的臉上閃過一絲決絕。
他快步上前,鄭重拱手,聲音清越而堅定:“殿下!秘境之中邪教陰謀已然顯現(xiàn),混沌碑文事關(guān)重大,冥獄道絕不會善罷甘休!清珩懇請殿下,允我將此事上報宗門,聯(lián)合各方,徹查冥獄道,阻止其血祭陰謀,以安天下!”
他身姿挺拔,如青松傲立,即便修為僅在元嬰,面對深不可測的若離,那份為蒼生請命的擔(dān)當(dāng)與勇氣,依舊令他周身流轉(zhuǎn)著令人心折的光華。
若離腳步未停,甚至未回頭,清冷的聲音隨風(fēng)傳來,淡漠得不帶一絲波瀾:“天下蒼生,與你何干?與我又何干?”
玉清珩臉色微白,眼中掠過一絲刺痛,卻依舊堅持:“守護(hù)弱小,滌蕩邪祟,乃清虛宗門訓(xùn),亦是清珩之道心所在!清珩不敢或忘!”
前方的身影微微一頓。
“不過,”她聲音依舊平淡,“冥獄道,礙眼了。”
她緩緩轉(zhuǎn)過身,冰藍(lán)色的眼眸掃過玉清珩,那目光仿佛能洞穿人心:“你想做,便去做。遇解決不了的麻煩,捏碎此玉?!?/p>
一枚觸手冰涼、散發(fā)著淡淡太陰清輝的玉符無聲無息落入玉清珩掌心。
玉符剔透,內(nèi)蘊一縷令人心悸的極致寒意。
“多謝殿下!”玉清珩緊緊握住玉符,如同握住了希望,溫潤的臉上因激動而泛起薄紅,眼眸璀璨如星,“清珩定不負(fù)所托!”
若離不再多言,身影如輕煙般消散,只余一句冰冷余音:“記住,只此一次?!?/p>
……
青木之森外,三人駐足。
“玉道友,”澹臺明澈一襲月白云紋長袍,風(fēng)姿清雅,手中玉骨折扇輕搖,笑容溫潤卻帶著一絲疏離,“既然此間事了,冥獄道陰謀也已清晰,明澈便不久留了。家族之中尚有事務(wù)需處理,就此別過。”他目光掃過玉清珩緊握的玉符,眼底深處掠過一絲極淡的、難以察覺的波動,隨即恢復(fù)如常,拱手告辭,化作一道清光遠(yuǎn)去,瀟灑利落。
云夢澤澹臺家的少主,自有他的驕傲與責(zé)任,豈會長久屈居人下?
一旁,蘇硯臉色依舊蒼白,氣息虛弱。
他深深望了一眼昭云圣殿的方向,那雙清澈眼眸中盛滿了化不開的眷戀與痛楚。他對著玉清珩微微頷首,聲音沙?。骸坝竦烙选V亍LK某……也需覓地療傷,告辭了?!彼⑽炊嘌?,轉(zhuǎn)身步履略顯蹣跚地離去,雨過天青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林木深處,帶著一身情傷與未愈的隱痛,默默舔舐傷口。
他的世界,仿佛只剩下那道遙不可及的清冷月光。
玉清珩望著兩人離去的方向,心中竟莫名松了口氣。
少了這兩位心思難測、且都對殿下抱有非凡心思的“同伴”,他肩頭的擔(dān)子似乎輕了些許,但也更顯孤寂。
他收斂心神,握緊手中玉符,目光變得堅定無比,化作一道劍光,直奔清虛宗方向。他有太多事情要做。
……
數(shù)月時光匆匆而過。
玉清珩幾乎未曾有一刻停歇。
他將秘境所見、冥獄道陰謀、混沌碑文之事及若離的態(tài)度詳盡上報后,在人族高層掀起巨浪。
正道聯(lián)盟“誅邪盟”迅速成立,玉清珩因其與花界圣女那一點微妙的“淵源”及其自身展現(xiàn)出的卓越才能與仁厚擔(dān)當(dāng),被委以重任,成為盟中核心執(zhí)事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