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了。
遙遠的魔域深處,厄剎那立于一座更加龐大、更加血腥的祭壇之上,周身魔氣與一種強行汲取來的、駁雜不純的極寒之力瘋狂交織,令他俊美邪異的面容都顯得扭曲變形。
他正不惜燃燒本源魔魂,催動一件形似骨笛、卻散發(fā)著不祥寒氣的魔器,將一股融合了魔煞與偽寒的力量,跨越無盡虛空,狠狠射向東荒青帝宮的方向!
那力量層次,竟比他之前投影時強橫了數(shù)倍不止,帶著一種同歸于盡般的癲狂決絕。
顯然,上次截殺蘇云卿失敗,不僅未能讓他清醒,反而徹底激起了他的兇性與偏執(zhí)。
若離的目光淡漠地掠過這幕景象。
魔主癲狂,攻擊東荒,與她和干?
青帝宮是存是滅,蘇云卿是生是死,于這萬古冰寒的昭云殿而言,并無分別。
她指尖的太陰清輝甚至未曾停頓,依舊穩(wěn)定地注入鼎身,進行著最后的彌合工作。
然而,就在那股混雜著偽寒的毀滅魔流即將跨越虛空,撞擊在東荒結界之上的前一刻——
若離的眉心,幾不可察地微蹙了一下。
極其細微的一個動作,細微到連侍立一旁的已睢四人都未曾察覺。
那并非出于對東荒或蘇云卿的關切,而是因為……那股力量太“臟”了。
那強行糅合的、不倫不類的“偽寒”,那癲狂混亂的魔煞,那種不顧一切毀滅的意圖……所有這些混雜在一起,形成了一種讓她本能感到“污濁”的能量波動。
這種“污濁”感,如同清水中滴入墨汁,冰原上潑灑穢物,玷污了她所感知到的能量世界的“純凈”。
尤其是,其中還拙劣地模仿著她所執(zhí)掌的“寒”之真意。
這已不僅僅是擾人清靜,更是一種……對她領域無形的冒犯。
于是,在那股毀滅魔流即將觸及東荒結界的剎那——
若離對著那波動傳來的方向,輕輕吹了一口氣。
如同拂去落在鼎身上的一粒微塵。
沒有聲音,沒有光爆。
跨越無盡虛空的那股狂暴兇戾、足以重創(chuàng)一方大界的融合魔流,就在即將爆發(fā)的頂點,無聲無息地……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