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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0章 所求之物（第4頁）

若離的目光落在他劇烈顫抖的脊背上?！澳敲肚逍脑萍y玨，用著可還順手？”她忽然問了一個看似不相干的問題。

謝清澤身體猛地一僵，血液仿佛瞬間凍結(jié)。

她知道了！她果然什么都知道了！那夜他瘋狂的舉動，他試圖掩蓋的一切，在她眼中恐怕如同掌上觀紋，清晰無比。

絕望如同冰水澆頭，他連顫抖的力氣都失去了，只是癱軟在地，面色死灰。

“……弟子……弟子將其……遺失了?！彼D難地吐出謊言，聲音細若游絲，連自己都無法相信。

“遺失？”若離輕輕重復(fù)了一句，語氣里聽不出信或不信。

她指尖摩挲著玉佩光滑的表面，那玉佩因感受到宿主瀕臨崩潰的情緒，正傳遞出灼熱而混亂的波動。“用它布下結(jié)界，護住那座孤墳，然后在其外，傾瀉你所有的怨恨與不甘……這‘遺失’的方式，倒是別致?！?/p>

輕描淡寫的話語，卻好似最鋒利的刀刃，精準地剝開了謝清澤所有的偽裝，將他那夜最不堪、最瘋狂的丑態(tài)赤裸裸地攤開在月光下。

謝清澤再也無法抑制，發(fā)出一聲如同幼獸哀鳴般的嗚咽，淚水洶涌而出，混雜著額角磕破流下的血跡，狼狽不堪。

“師尊……弟子錯了……弟子真的知道錯了……”他泣不成聲，只能反復(fù)重復(fù)著認錯的話語，仿佛這樣就能求得一絲渺茫的寬恕。

“錯在何處？”若離的聲音依舊平靜，甚至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探究，仿佛在審視一個有趣的標(biāo)本。

謝清澤愣住了，哭聲戛然而止。

錯在何處？錯在……嫉妒那個死人？錯在失控發(fā)瘋？錯在褻瀆了師尊的過往？還是錯在……生了不該有的、僭越的、骯臟的心思？無數(shù)個答案在腦海中翻滾，卻哪一個都無法準確概括他內(nèi)心那復(fù)雜扭曲的痛楚。

“弟子……弟子不該因一己私念，滋擾先人安息……不該……不該對師尊的過往……心存……心存妄議……”他斟酌著詞句，每一個字都說得無比艱難。

“妄議？”若離微微偏頭，月光勾勒出她完美的側(cè)臉線條，“你是在‘妄議’，還是在……嫉妒？”

“嫉妒”二字，如同驚雷，狠狠劈在謝清澤心頭。

他猛地抬頭，布滿淚痕和血跡的臉上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恐，仿佛心底最隱秘、最不堪的角落被瞬間照亮，無所遁形。

他張了張嘴，想否認，卻發(fā)現(xiàn)喉嚨像是被堵住，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那夜瘋狂的醋意與恨意，如何能否認？

看著他這副被徹底看穿、無所適從的模樣，若離緩緩步下臺階，走到他面前。

素白的裙裾拂過地面，不帶起一絲塵埃。

若離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淺藍色的眼眸深邃如淵，倒映著他狼狽渺小的身影。

“嫉妒一個死去數(shù)百年的凡人？”她的語氣里聽不出嘲諷，只有一種陳述事實的漠然，“嫉妒他曾得到過我的傾心？嫉妒他讓我承受了五十九鞭絕情絕念鞭，道基受損，空守孤墳數(shù)十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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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重錘，狠狠砸在謝清澤的心上。他痛苦地閉上眼，無法承受那目光的審視，也無法承受這血淋淋的事實。

“你可知道，”若離的聲音忽然帶上了一絲極淡的、近乎飄渺的意味，仿佛穿越了時空的阻隔，“那五十九鞭落下時，我在想什么？”

謝清澤猛地睜開眼，眼中充滿了茫然與一種莫名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