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硯依舊沉默地低著頭,仿佛周遭一切爭論都與他無關(guān)。唯有在聽到“北冥寒淵”四字時,垂在身側(cè)的手指幾不可查地蜷縮了一下,泄露出一絲擔憂,卻又迅速歸于沉寂。他的世界,似乎只剩下那道清冷的光,以及求而不得的絕望。
玉清珩此時方才再次開口,聲音依舊平穩(wěn)如冰川流水,打斷了這無聲的暗涌:“殿下既已示下,清珩這便前去準備,確保三日后卯時初刻,一切妥當?!彼卸Y告退,姿態(tài)無可指摘,自始至終未曾多看突然出現(xiàn)的澹臺明澈和蘇硯一眼,仿佛他們與這殿內(nèi)的寒氣并無不同。
若離的指尖在玉簡上極輕微地一動。
那懸浮于玉清珩面前的冰晶符文驟然光芒一閃,化作一道流光,沒入他掌心,留下一枚冰冷的印記。與此同時,一道無形的、溫和卻不容抗拒的力量拂過全場。
玉清珩會意,再次一禮,轉(zhuǎn)身,帶著兩名如蒙大赦的同門悄然退下。經(jīng)過澹臺明澈身邊時,兩人目光有瞬間的交錯,澹臺明澈笑容依舊溫潤,玉清珩眼神平靜無波。
容澈還欲再說,卻被那股無形的力量柔和地推離了案前半步,所有未出口的話語都被堵了回去。他抱著錦緞,看著若離那徹底沉浸于玉簡中的側(cè)影,又瞪了一眼旁邊笑得像只狐貍的澹臺明澈和沉默得像道影子的蘇硯,臉色陣青陣白,最終只能不甘地閉上嘴,賭氣似的站在一旁,卻固執(zhí)地不肯離去。
這章沒有結(jié)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xù)閱讀!
澹臺明澈仿佛未曾看到容澈的敵意,對著若離的方向再次優(yōu)雅一禮:“北冥寒淵事關(guān)重大,若有需明澈與云夢澤效勞之處,但憑殿下差遣。”他話語漂亮,姿態(tài)擺得極低,眼神卻始終未曾離開過那尊冰雕。
蘇硯依舊沉默著,只是在澹臺明澈話音落下時,極輕微地抬了下眼,飛快地看了若離一眼,那眼神復(fù)雜到極致,有傾慕,有自卑,有痛楚,最終都化為更深的沉寂。他也隨著澹臺明澈的話,無聲地躬了躬身。
若離周身清輝流轉(zhuǎn),對殿內(nèi)剩余的三人和所有話語置若罔聞。她緩緩起身,冰鮫紗裙裾如同流動的月華,未看任何人一眼,手持那枚淡紫玉簡,身影如輕煙般消失在殿側(cè)通往更深處的廊道入口。
她離去得突然而徹底,沒有留下只言片語,仿佛方才的一切,玉清珩的匯報、容澈的獻寶、澹臺明澈與蘇硯的到來,都只是一場無關(guān)緊要的喧囂,此刻喧囂散盡,她便回歸了絕對的寂靜。
昭云殿主位空置,只余下冰冷的威壓依舊彌漫。
容澈看著那空蕩蕩的主位和消失的背影,抱著懷中華麗卻已毫無意義的錦緞,臉上寫滿了挫敗與不甘。
澹臺明澈臉上的溫潤笑容淡去了幾分,他看著若離消失的方向,眸光深邃,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玉骨折扇,不知在算計什么。
蘇硯則依舊低著頭,站在原地,仿佛化成了一座沉默的、悲傷的雕像。
殿內(nèi)沉香依舊,冰冷徹骨。三位身份各異、心思各異的男子,被困在這片令人窒息的寂靜與無形的較量之中,而那輪冰月,早已遠去,未曾為任何人停留片刻。
喜歡神女是修真界最清的月請大家收藏:()神女是修真界最清的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