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曉雨的心沉了下去。她看到林燼在使用這股力量后,左眼的棱鏡光芒似乎更盛了一分,而右眼的黑暗也仿佛更加幽深。這真的是一種“適應(yīng)”嗎?還是某種更深層次的……侵蝕?
接下來的路程,隊伍中的沉默幾乎要凝固成冰塊。周御小隊的人甚至不敢再大聲喘息,生怕引起前方那個存在的注意。
傍晚扎營時,這種氣氛達到了極致。他們找到了一處半塌的、似乎是古老地質(zhì)考察站留下的金屬棚屋殘骸,勉強可以抵御風(fēng)雪。
沒有人生火,哪怕還有燃料。眾人默默地擠在冰冷的角落里,啃著干糧。林燼獨自坐在遠離所有人的入口處,背對著眾人,面朝外面無盡的風(fēng)雪,身影仿佛與黑暗融為一體。
周御幾次拿起加密平板,屏幕上依舊只有雜亂的電波噪音。他嘗試發(fā)送了幾次加密的短脈沖信號,祈求能被C7區(qū)的接收站捕獲,但如同石沉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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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長,信號絕對被什么東西屏蔽了?!壁w鐵湊過來,聲音壓得極低,眼神惶恐地瞥了一眼入口處的背影,“是不是他……”
“閉嘴!”周御厲聲打斷他,但自己心中也翻騰著同樣的懷疑。這片冰原的干擾,真的只是自然環(huán)境嗎?還是這個吞噬了“門”后之物的男人,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干擾源?
就在這時,一直昏迷的小武發(fā)出了幾聲細微的呻吟,緩緩睜開了眼睛。他的眼神initially有些渙散,聚焦后首先看到的是夏曉雨和小雅關(guān)切的臉。
“我……我沒事……”他聲音虛弱,但意識清醒了。
夏曉雨連忙喂他喝了點水。小武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入口處那個孤寂的背影,腦海中閃過昨晚那失控的恐怖景象和自己在那一刻做出的本能反應(yīng)。
“他……”小武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如何形容。
小雅輕輕按住他的肩膀,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多說。
棚屋內(nèi),只剩下風(fēng)雪敲打金屬殘骸的嗚咽聲,以及每個人沉重的心跳。
林燼靜靜地坐在那里,仿佛對身后的一切毫無所覺。但他的精神,卻沉浸在內(nèi)視的世界里。細胞宇宙之中,那片新融入的、代表著“虛空髓質(zhì)”的幽藍星域,正與原本的暗紅混沌激烈地對撞、擠壓、嘗試融合。每一次對撞都帶來撕裂靈魂般的痛楚,但也讓他的力量本質(zhì)發(fā)生著緩慢而堅定的蛻變。
他能感覺到,自己對那冰寒能量的掌控,在痛苦中正一點點加深。但代價是,他作為“人”的情感,似乎也在這種非人的折磨與力量的浸潤下,變得愈發(fā)稀薄和冰冷。
C7區(qū)……
他看向風(fēng)雪彌漫的遠方,左眼的冰晶棱鏡倒映著未知的黑暗。
那里,是暫時的目的地,也可能,是下一個戰(zhàn)場。
他緩緩抬起手,一縷幽藍色的火焰在他指尖跳躍燃燒,火焰的核心卻散發(fā)著刺骨的寒意。
冰與火,在他的掌心中,達成了一種詭異而危險的共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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