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百官肅立,龍椅上的李余然氣度沉凝。陸其琛亦立于武官首位,手臂仍帶著些許不便,但身姿依舊挺拔。
在例行政務奏報后,李余然沒有像往常一樣征詢意見,而是直接開口,聲音清晰地傳遍大殿:
“攝政王陸其琛,自先帝托孤以來,匡扶社稷,平定內(nèi)亂,推行新政,鞏固邊防,勞苦功高,可謂擎天之柱。尤其日前‘格物大會’,舍身護駕,忠勇無雙,天地可鑒?!?/p>
他先是高度肯定了陸其琛的功績,群臣紛紛附和。陸其琛微微躬身,面色平靜。
然而,李余然話鋒隨即一轉(zhuǎn):“然,朕承天命,御極已久,年歲漸長,于政務軍機亦多有歷練。攝政王多年來獨撐大局,心力交瘁,舊傷頻發(fā),朕心實為不忍,亦恐長此以往,累及王爺安康,非國家之福?!?/p>
這番話,讓殿內(nèi)氣氛瞬間變得微妙起來。陛下這是要……?
李余然沒有賣關(guān)子,直接宣布:
“故,朕決意,自即日起,攝政王陸其琛,加封‘鎮(zhèn)國柱石親王’,世襲罔替,享雙倍親王俸祿,見君不拜,劍履上殿。然,其‘攝政’之權(quán)柄……就此歸還于朕。”
“攝政”權(quán)柄歸還!
雖然早有預料,但當這句話由皇帝親口在朝堂上宣布時,依舊引起了不小的震動。這標志著持續(xù)多年的“攝政”時代,正式落下帷幕。
李余然的目光掃過群臣,最終落在陸其琛身上,語氣放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然,北境邊防,關(guān)乎國本,非德高望重、經(jīng)驗老道者不能鎮(zhèn)之。朕特旨,委任鎮(zhèn)國柱石親王陸其琛,總督北境一切軍務,邊軍一應調(diào)度、將領任免,皆由其決斷,無需事事奏報!望王爺善加珍重,為朕,為晟國,守好北大門!”
奪其攝政之名,予其實質(zhì)軍權(quán)!
這是一個極其高明且充滿信任的安排。李余然收回了總攬朝政的“攝政”頭銜,確立了自身無可爭議的最高統(tǒng)治地位,避免了名實不符的尷尬。但同時,他將帝國最精銳、最關(guān)鍵的北境邊防,全權(quán)交給了陸其琛,這不僅是酬功,更是基于絕對信任的托付!北境軍權(quán),本就是陸其琛經(jīng)營最久、根基最深之處,如今名正言順地歸于他手,朝野無人能置喙,也徹底杜絕了任何關(guān)于“鳥盡弓藏”的猜測。
陸其琛緩緩出列,他沒有看任何人,只是面向龍椅,深深一揖,聲音沉渾而平靜:“臣……陸其琛,領旨謝恩。必當竭盡殘年,為陛下守好北境,不負圣托!”
他沒有絲毫猶豫,沒有半分不滿,坦然接受了這身份的轉(zhuǎn)變。從權(quán)傾朝野的攝政王,到鎮(zhèn)守一方的邊軍統(tǒng)帥。他明白,這是李余然能給出的、對彼此、對國家都最好的安排。他得到了善終的承諾和施展軍事才華的舞臺,而李余然則徹底掌握了至高權(quán)柄,消除了權(quán)力雙核的潛在隱患。
退朝后,消息如風般傳開。
有人感慨陛下手段老辣,恩威并施;有人欽佩攝政王急流勇退,胸懷坦蕩;更多人則看到了一種近乎完美的權(quán)力交接模式在不傷筋動骨、不累及黎民的情況下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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