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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各自為營（第2頁）

一份來自淵國境內的絕密情報，被心腹連夜送入他的書房。情報并非關于軍務，也非朝堂爭斗，而是關于安若歡新政中最為核心、也最為致命的一環(huán)——【清丈田畝、追繳隱田賦稅】的深入成果報告。

報告顯示，安若歡憑借鐵腕和許然在西境的軍事威懾，竟真的將這場觸動無數(shù)世家豪強根基的改革推行了下去，且成效驚人！淵國國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充實起來，大量被豪強吞沒的田產重新登記造冊，分租給無地農戶，民心大振。

而這份報告的附錄，才真正讓陸其琛如墜冰窟，驚出了一身冷汗！

附錄里詳細羅列了已被查抄或被迫補繳巨額賦稅的世家名單，以及……這些世家與晟國境內高官、特別是與晟國舊貴族集團之間，長達數(shù)十年、甚至跨越兩代的、盤根錯節(jié)的利益輸送鏈條！

糧食、鐵礦、戰(zhàn)馬、絲綢……甚至鹽鐵專賣權！一條條看不見的灰色巨流，曾經如何悄無聲息地滋養(yǎng)著兩國邊境的蛀蟲，如何掏空著淵國的國力，又如何肥碩了晟國這邊的某些龐然大物——其中，就包括支持他陸其琛上臺、但目前仍是他權力根基中不可忽視的舊貴族勢力！

安若歡的新政，砍斷的不僅僅是淵國國內豪強的命脈，更是狠狠一刀，斬在了跨國吸血鏈條上！動了他陸其琛基本盤的奶酪！

這還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情報顯示，安若歡下一步的改革利刃，已經明確指向了【整頓漕運、徹查皇商】！而漕運與皇商，正是這條跨國利益鏈條最關鍵、最肥美的中樞環(huán)節(jié)！一旦被安若歡徹底掌控、肅清，等于徹底掐斷了舊貴族們從淵國吸血的最大渠道！

那一刻，陸其琛徹底明白了。

他與安若歡，從來就不是什么可以并立的雙雄。

他們是天生死敵！

安若歡要強國，就必須砸爛舊有的利益格局，而這舊格局的另一端，緊緊纏繞著的，就是他陸其琛在晟國維持統(tǒng)治所依賴的力量根基！安若歡改革的每一步成功，都是在挖他陸其琛的墻腳，都是在將他往絕路上逼！

他之前所有的算計——永王、離間、甚至那場未遂的“病逝”陰謀——相比之下，都顯得小家子氣了。那只是戰(zhàn)術層面的摩擦。而此刻，他面對的是戰(zhàn)略層面的、你死我活的生存之戰(zhàn)！

安若歡不會停手。他的新政一旦啟動，就如出鞘的利劍，不飲飽血絕不會回鞘。而這條路上，最大的絆腳石，就是他陸其琛，以及他所代表的、依靠吸食淵國血肉而肥的舊利益集團。

同樣，他陸其琛也不可能坐視安若歡成功。一旦讓安若歡徹底掌控淵國，國力大增，下一個目標會是誰？一個被斷了財路、內部因此可能生亂的晟國嗎？屆時，他陸其琛將內外交困，死無葬身之地！

妥協(xié)？讓步？

絕無可能！

這已經不是利益之爭，而是道路之爭，存亡之爭！

要么安若歡死，新政夭折，舊秩序回歸。要么他陸其琛亡，安若歡的改革利劍斬碎一切阻礙，淵國崛起，晟國衰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