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證據(jù)被韓霆以八百里加急,一份送呈淵國皇帝蕭景宏,另一份副本,則默契地送到了北境陸其琛手中。此舉意味深長,既是示好,也是提醒——淵國內(nèi)部的隱患,晟國已然知曉。
蕭景宏拿到鐵證,又驚又怒,終于得以借此良機,以雷霆之勢清洗了朝中與呂驍有牽連的勢力,徹底鞏固了皇權,推行“善后方略”再無重大阻礙。而韓霆,在穩(wěn)定西南大局后,奉蕭景宏旨意,開始逐步撤軍,將防務交還給淵國新任命的官員。整個過程,雖有摩擦,但總體保持了克制與秩序。
安若歡的傷勢已近痊愈,左臂活動也自如了許多,只是身體終究虧損得厲害,依舊比常人畏寒,臉色也總是透著幾分清透的白,在軍營粗獷的背景映襯下,更顯得格格不入,卻又別有一種惹人注目的脆弱與堅韌。
這日,他正于帳中翻閱安湄送來的、關于淵國朝堂局勢最新動向的密函,陸其琛未經(jīng)通傳,徑直掀簾而入,帶進一股北境特有的、帶著沙塵氣的冷風。
安若歡抬頭,見是他,并未驚訝,只是將手中密函自然合上,置于一旁?!巴鯛敗!?/p>
陸其琛目光掃過那疊密函,并未追問,而是將手中一個不大的酒壇“咚”一聲放在桌上,語氣隨意:“軍中剛到的烈酒,驅驅你這帳里的藥氣?!?/p>
安若歡微怔,隨即失笑:“王爺明知在下傷勢初愈,不宜飲酒。”他雖不嗜酒,但也知陸其琛麾下北境軍的烈酒,性如烈火,絕非他此刻虛弱的脾胃所能承受。
陸其琛自顧自拍開泥封,濃郁的酒香瞬間彌漫開來。他拿出兩個粗陶碗,斟滿,將其中一碗推到安若歡面前,自己則端起另一碗,一飲而盡,喉結滾動,動作帶著武將特有的豪邁與不羈。
“喝不喝隨你?!彼畔峦?,眸光深邃地看向安若歡,“呂驍死了,韓霆開始撤軍。你,是不是也該打算回你的淵國了?”
他的問題來得直接,甚至有些突兀,打破了這些時日以來兩人之間那種心照不宣的平靜。
安若歡看著面前那碗清澈卻烈性十足的酒,氤氳的酒氣似乎也熏染了他的眼眸,讓那慣常清明的目光染上了一絲復雜的霧氣。他沉默片刻,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輕輕將酒碗推開少許,抬起眼,迎上陸其琛的視線:“王爺希望我走嗎?”
同樣的問題,他再次拋回給陸其琛。只是這一次,氣氛似乎與上次不同,少了幾分試探,多了幾分難以言喻的張力。
陸其琛盯著他,忽然扯了扯嘴角,那笑容帶著幾分野性和掌控力:“安若歡,你總是喜歡把問題丟回來。本王若說希望,你待如何?若說不希望,你又待如何?”他身體前傾,手臂撐在桌上,形成一個極具壓迫感的姿態(tài),“你心里清楚,你留在這里,對淵國,對蕭景宏,甚至對你那‘大道’,更有價值。”
他的話語犀利,直指核心。安若歡留在北境,是兩國關系緩和的象征,是溝通的橋梁,也是……陸其琛手中一張無形的牌。一旦回去,淵國內(nèi)部剛剛平息的波瀾或許會因他的回歸再起變化,而兩國之間這脆弱的默契,也可能隨之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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