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歡何嘗不知。但他此刻連站立都困難,如何離開這鐵桶般的囚籠?
就在兄妹二人苦思脫身之策時,太后那邊果然不甘寂寞。
她無法直接對安湄和安若歡下手,便轉而從外部施壓。她暗中授意掌控財政和糧草的官員,以“邊境緊張,軍需優(yōu)先”為由,開始拖延乃至克扣各地賑災、興修水利的款項,制造地方民怨。同時,她讓自己在軍中的親信,故意在邊境制造了幾起小規(guī)模的摩擦,并夸大其詞上報,渲染晟國的“侵略意圖”,試圖將“引發(fā)戰(zhàn)端”的罪名扣在蕭景宏和安若歡頭上。
一時間,朝堂內(nèi)外,關于“是戰(zhàn)是和”的爭論再起,要求“嚴懲安若歡以平息晟國怒火”的論調(diào)也悄然抬頭。太后在用國家的動蕩和外部壓力,逼迫蕭景宏妥協(xié)。
蕭景宏面臨著登基以來最嚴峻的考驗。
一邊是母后步步緊逼的軟刀子,一邊是邊境實實在在的軍事壓力,還有朝中搖擺不定的官員。他年輕的身影在御書房內(nèi)顯得格外孤寂。
但他沒有退縮。他深知,此刻一旦退讓,不僅安若歡性命不保,他自己的皇權也將被母后徹底架空,淵國可能就此陷入內(nèi)憂外患的深淵。
他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他秘密召見了禁軍統(tǒng)領和幾位絕對忠誠的將領,部署了一項極其冒險的計劃。同時,他親自修書一封,以最高級別的加密渠道,送往北境陸其琛手中。信中,他沒有哀求,而是以一種近乎平等的、陳述利害的語氣,分析了當前局勢,并提出了一個……合作的建議。
陸其琛接到了蕭景宏的信。他看完后,臉上露出了一絲意外的神色,隨即化為一種帶著玩味的沉思。
“這小皇帝,倒有幾分膽色?!彼﹃种械男偶?,對封凜道,“他讓我們再‘幫’他演一出戲?!?/p>
“王爺,風險太大。萬一……”封凜面露憂色。
“沒有萬一?!标懫滂〈驍嗨?,眼神銳利,“安湄還在里面,安若歡也還沒死。這場戲,必須演下去,而且要演得逼真!”他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告訴下面,演習升級,前鋒營再推進十里!做出幾處佯攻的態(tài)勢!再把我們‘截獲’的、幾封太后心腹與呂驍殘部‘密謀’的信件,給蕭景宏‘送’過去!”
他要將太后的罪名坐得更實,給蕭景宏提供最鋒利的刀,也將邊境的緊張氣氛推向極致,逼太后在巨大的壓力下出錯!
太后感受到了來自兒子和陸其琛的雙重壓力,尤其是那些“憑空出現(xiàn)”的、指向她與叛逆勾結的“鐵證”,讓她陣腳大亂。她開始更加瘋狂地尋找安若歡的“罪證”,甚至不惜動用了一些見不得光的手段,試圖偽造安若歡與晟國“密約”的文件。
然而,蕭景宏早有防備,她的人剛有動作,便被暗中監(jiān)視的禁軍拿下。
與此同時,蕭景宏安排的人,開始在民間散播消息,揭露太后為攬權不惜構陷忠臣、甚至可能通敵的“真相”,引導輿論。
一時間,皇都內(nèi)外,暗流洶涌,各種消息紛飛,人心惶惶。
丞相府內(nèi),安若歡的身體在一點點恢復,但他和安湄都清楚,最后的攤牌時刻即將來臨。
“景宏……長大了?!卑踩魵g聽著安湄轉述的外界風聲,輕輕嘆了口氣,不知是欣慰還是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