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境交易之日,西域商隊如期而至。就在他們與接頭的“江南客商”驗貨交易時,北境伏兵四起,將雙方人馬團團圍住。商隊護衛(wèi)試圖反抗,卻被迅速鎮(zhèn)壓。經查驗,那批“特殊貨物”中,果然有大量封裝嚴密的神秘香料,此外,還有數(shù)箱禁止流向民間的精鐵與弩機零件!
而在江南,幾乎在同一時刻,封凜率人直撲那處民宅和綢緞莊,將包括那名管事、老伙計以及民宅主人在內的十余名核心成員一舉擒獲,搜出了尚未傳遞出去的密信、往來賬冊以及部分殘留的香料。密信中使用了一種新的暗語,但其中反復出現(xiàn)的幾個代稱,經比對,與四皇子門下幾位清客的名字諧音極為相似!
人證物證俱在,這條利用香料和商貿做掩護,勾結西域、滲透朝野、甚至可能涉及兵器走私的巨大暗網(wǎng),被徹底揭開!
邊境與江南的雷霆行動,雖未直接指向四皇子李泊,但所有的線索和證據(jù),都已毫不留情地指向了他的身邊人乃至其本人。朝野震動,輿論嘩然。
李泊又驚又怒,他立刻上表自辯,聲稱自己對下屬與商賈之間的“不法勾當”毫不知情,一切都是門下人背著他胡作非為,并果斷地將幾名涉事的清客和那位側妃的遠房親戚推出來頂罪,聲稱自己御下不嚴,請求皇帝和監(jiān)國皇子責罰。
他這一手斷尾求生,雖保全了自己,卻也使得其勢力大損,聲譽掃地。
病榻上的皇帝李余然接到詳細奏報,氣得連連咳嗽,險些再次昏厥。他沒想到,自己的兒子,為了皇位,竟敢勾結這等隱秘危險的勢力,甚至可能涉及資敵!他對李泊失望至極,但考慮到朝廷穩(wěn)定和皇家顏面,加之沒有李泊直接參與的鐵證,最終只能下旨,嚴厲申飭李泊“御下不嚴,結交非人”,削其三年食邑,令其在府中閉門讀書思過半年,其門下涉事官員或罷黜或流放,徹底清算了其在漕運和部分朝衙中的勢力。
經此一役,四皇子一蹶不振,也沒了爭位的心思。
小院,春深似海。
安若歡聽著學徒匯報此番行動的最終結果,臉上并無多少喜色。
“斷尾求生,壁虎之技。四皇子雖傷筋動骨,卻未動其根本。其心中怨懟,只怕更深?!彼従彽?,“而那‘沙蛇’,此番損失不過一肢一節(jié),其核心仍在暗處。西域商隊被截,香料網(wǎng)絡被破,他們只會更加小心,下一次出手,必將更為致命。”
白芷為他斟上一杯熱茶,輕聲道:“至少,剪除了其一大助力,也斷了其一條重要財路與聯(lián)絡渠道。朝廷和北境,都能暫歇一口氣?!?/p>
安若歡接過茶杯,指尖傳來溫熱的觸感,他看向白芷,目光柔和了些許:“是啊,暫歇一口氣。只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彼а弁蚰戏剑鞘蔷┏堑姆较?,“大皇子見四皇子失勢,怕是更要按捺不住了。而陛下經此連番打擊,龍體……唉?!?/p>
果然,京城傳來消息,大皇子李瀚在四皇子被罰后,活動愈發(fā)頻繁,其麾下將領與朝中官員的往來也密切了許多。而皇帝李余然,在處理完四皇子之事后,病情似乎又有反復,精力愈發(fā)不濟,有時連清醒識人都困難。
李泓的壓力并未減輕,反而因為少了一個制衡,而更加直接地面對大皇子的挑戰(zhàn)。他更加倚重陸其琛的北境軍威,以及安若歡那算無遺策的智慧。
陸其琛并未因暫時的勝利而放松,他深知“沙蛇”未滅,大皇子虎視眈眈,西鷹亦在旁觀。他一邊繼續(xù)整軍經武,一邊督促各地清理四皇子倒臺后留下的權力真空,防止被其他勢力或“沙蛇”殘余趁機滲透。
四皇子李泊的失勢,如同在滾沸的油鍋里潑進一瓢冷水,短暫的炸裂后,表面似乎恢復了平靜,但底下潛藏的熱浪與危機卻更加洶涌。大皇子李瀚毫不掩飾他的得意與急迫,他不再滿足于暗中積蓄力量,開始頻繁聯(lián)絡各地督撫、軍中將領,尤其是那些原本與四皇子或有齟齬、或持觀望態(tài)度者。他的王府門前,車馬如流水,竟比監(jiān)國皇子李泓的東宮更為熱鬧。
朝堂之上,李瀚一系的官員氣焰囂張,屢屢在議政堂提出有利于擴張其影響力的議案,或明或暗地打壓仍忠于李泓的臣子。李泓疲于應付,深感勢單力薄,若非陸其琛的北境軍如利劍懸頂,恐怕李瀚早已按捺不住。
“大皇子,已生‘彼可取而代之’之心?!卑踩魵g在小院中,聽著安湄送來的密報,語氣平淡卻篤定,“他如今所慮者,唯二。一為陛下龍體雖衰,畢竟尚在;二為其琛三十萬北境鐵騎,態(tài)度不明。”
白芷將一碗剛煎好的湯藥輕輕放在他手邊,接口道:“其琛態(tài)度早已明確,支持監(jiān)國,反對禍亂朝綱。大皇子不會不知?!?/p>
“知,與忌憚,是兩回事?!卑踩魵g端起藥碗,氤氳的熱氣模糊了他清雋的眉眼,“他如今所為,正是在試探其琛的底線,也是在試探……陛下的底線,以及朝野的承受力。他在賭,賭陛下?lián)尾涣硕嗑?,賭其琛不敢輕易揮師南下造成內戰(zhàn),賭大多數(shù)人會在他營造的大勢面前低頭?!?/p>
“那我們該如何?”
“等?!卑踩魵g緩緩飲盡湯藥,苦澀讓他微微蹙眉,“等大皇子自己露出破綻,等‘沙蛇’按捺不住,等一個……合適的時機。其琛那邊,繼續(xù)保持高壓態(tài)勢,但不必主動挑釁。告訴安湄,京城如今是漩渦中心,讓她務必穩(wěn)住,任何情況下,鎮(zhèn)北王府都不可輕易表態(tài),但要對大皇子一系的動向,尤其是與軍伍相關的往來,格外留意。”
李瀚確實在積極拉攏軍中將校,但他也深知,完全依靠朝廷兵馬,風險不小。他開始將目光投向江湖。一些在漕運、鹽鐵乃至邊貿中擁有龐大潛勢力的江湖幫派,成為了他新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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