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國行事頗類此人,若是一人如此,還可理解,若是全國人都是如此,實在是匪夷所思啊。”
朱大典之所以會如此說話,其實是受到了崇禎皇帝的授意。
面對畢恭畢敬、甚至可以說是謙卑至極的荷蘭人,朱大典毫不客氣地張開嘴巴,說出了一篇中西方結(jié)合的官樣文章。
他的言辭之中,既有嬉笑調(diào)侃之意,又有怒斥責罵之情,可以說是信手拈來、毫不費力。
然而問題在于,負責擔任翻譯工作的許心素個人文化素養(yǎng)實在有限,對于那些文縐縐且引用典故的話語,他根本無法理解其中的含義。
即使有些話勉強聽懂了,他也不知道如何用葡萄牙語準確地傳達給荷蘭人。
雖然瞎子也能聽出來朱大典的好賴話,可許心素卻是不敢多加解釋,只能做些簡短的翻譯,大體意思還是正面積極向上的。
這樣一來,就導致了一種尷尬的局面:雙方語言交流不暢,許心素只會說葡萄牙語,而荷蘭人的葡萄牙語水平也只是一般般而已。
因此,許多朱大典用來挖苦和諷刺荷蘭人的長篇大論,經(jīng)過許心素的翻譯之后,都變成了“好”、“很好”、“非常好”之類的意思。
許心素并不知道,在未來的大明皇家外語學院中,他那“和稀泥”式的翻譯風格竟然成為了經(jīng)典的教學案例。
以后從海軍退役后,許心素便來到了外語學院擔任客座講授。
他的課程生動有趣,每一場都座無虛席,成為了最受歡迎的熱門課程之一。
這些都是后話,普特斯曼經(jīng)歷了一番許心素精心修飾、如沐春風般的外交辭令洗禮后,內(nèi)心突然變得膨脹起來。
他認為大明與荷蘭已然成為了友好鄰邦,過去所有的矛盾都只是一場誤會罷了。
原本,普特斯曼打算對華人林家船隊的事情采取冷處理方式,盡可能避免沖突的發(fā)生,等待自己完成這次大明之行后,再慢慢收拾這個已經(jīng)落入陷阱的林家。
然而,當他看到和藹可親的朱大典時,不禁想起了在呂宋島遭遇背刺的華人海盜林鳳以及當時明朝政府的反應。
這一刻,普特斯曼似乎找到了一個絕妙的解決辦法。
友邦嘛,自然就是要和至親好友坦誠相待啦!
于是乎,普特斯曼便將此事轉(zhuǎn)達給了朱大典。
說了一圈粉飾自己正義的話。
“你們大明啊,有一群被拋棄的子民和墮落之徒流落到了我們荷蘭的巴達維亞。
我們荷蘭人心地善良,好心好意地收留了他們,還幫他們建立起了自己的家園,讓他們能夠繁衍生息。
可誰曾想,這群忘恩負義的家伙不但不知感恩戴德,竟然還要恩將仇報!
他們組織了一批海盜,妄圖在我們荷蘭使團的必經(jīng)之路上偽裝成大明水師對我們發(fā)動襲擊,然后再把罪名推到貴國頭上,以此來破壞兩國之間的友好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