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常年廝混在刑部,學政,糧運的佐貳之官。
有何資格和能力,能做這正三品的延綏巡撫?
能做這代天子牧守一方,獨攬一方軍政大權(quán)的封疆大吏?
那圣旨我是越念越心虛,越念越害怕。
怕自己不行,怕辜負圣恩,更怕一腳踏錯,滿門抄斬。
那從天上飄過來的圣恩,我根本不知道新皇上是怎么知道,這陜西有我洪某人這號人。
圣上的恩情,就像一座大山一樣壓得我喘不過氣。
我一路汗出如漿,幾乎不能,邁進院子的門檻。
你倆不知道,我是用雙手提著自己的雙腳,一步步跨過門檻,將將才挪進屋子里的。
這樣的我很沒有出息,是嗎?
我的弟弟?!?/p>
弟弟洪承畯沒有想到,大兄會對他說出這番話,也沒有想到看似沉穩(wěn)堅強的大兄,接到圣旨的反應(yīng),會如此不堪。
想想似乎比自己還要不堪。
現(xiàn)在這無所不能的大兄,問出這種話來。
是在尋求自己的安慰嗎?
洪承畯抬頭看著大兄的眼睛,那眼睛里有迷茫,害怕,痛苦和煩悶。
他不知如何開口,又覺得必須立即說點什么,才好解開大兄的心結(jié)。
大兄目前的精神狀態(tài)不對,很危險。
于是弟弟洪承畯口不擇言,說了一句廢話。
“哥哥,你和我說話,不是應(yīng)該自稱為兄嗎?”
真是一石激起千層浪,這算是石破天驚的反問句。
洪承疇嘴角一抽,臉也有點發(fā)木。
沒想到胞弟,會給出自己,這樣的回答?
他腦子里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