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混賬玩意兒,天天說話口氣大的很,怎么了這是?
看了一份邸報,值當?shù)媚闵宪f下跳,還命令起我來了。
想和你爹,我平輩論交不成?”
楊嗣昌漲紅了臉,此時的他也已經(jīng)四十歲了,卻被自己老爹訓斥得挺尷尬難堪。
“爹,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
兒子的本意是為了朝廷,也是為了楊家好。”
“哼,老夫當然知道。
你平日雖然狂妄了點,但本性還是好的。
但你要記住,上趕子的不是買賣。
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
和帝王相處,為臣之道,也是在做買賣。
你之前大小是個戶部郎中,你爹之前比你官大,是個右僉都御史,巡撫贛南。
現(xiàn)在沒有官復原職的詔書,總要有個吏部尚書的調(diào)令吧?
兩者都沒有,這巴巴地去了京城,丟不丟人?
要是皇上正好想起咱爺倆,一人給個官職倒還好說。
若是熱臉貼了冷屁股,你我爺倆在京城無事可干,空坐蠟。
那咱爺倆瞬間就成了,京城士大夫們的笑話。
你爹今年也六十有余了,這張老臉,可真就丟盡了。”
楊嗣昌無可奈何,一臉苦笑,說道。
“那爹,以您老之見,現(xiàn)在該怎么辦?”
楊鶴并不急著回答兒子的話,而是端起茶杯小口啜飲,他有意磨礪兒子性子。
自己就這一個孤子,還很有出息,楊鶴無時無刻不想多教他一下,做官做人的道理。
可是兒子是個比他還精明百倍的人物,他的拿腔作勢,故作深沉,在兒子楊嗣昌看來,顯得特別幼稚。
無奈這是父為子綱的時代,楊嗣昌是龍是虎,在他父親面前也不能嘚瑟。
父子倆沉默了半晌,等著楊鶴喝完這杯茶,隨著茶葉沫子,慢條斯理吐出來一個字。
“等?!?/p>
果然不出所料,楊嗣昌心里哀嘆。
也不知道父親大人,將來會不會給自己拉后腿,這樣老莊無為的思想,到底是跟誰學的?
難道就以為此處是楚地,無師自通。
那就等唄。
楊嗣昌又不能和父親分道揚鑣,離家出走,自己一個人上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