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人選定好綢緞、布帛、煙、茶葉等貨物和生產(chǎn)、生活工具后,也不用麻煩自己家去拉,他就像后世的VIp客戶一樣,清閑地到一邊喝茶吃點心。
自有商號的伙計和車夫,給他一一裝車碼好,送他回蒙古商隊的宿營地。
商號順便也會去接收,成百上千頭的牲畜和毛皮。
如此這樣,一樁生意,就算做完了。
而張家口的范家,就是年復(fù)一年,日復(fù)一日地做著這樣的走私生意。
從介休的一個貨郎擔做成了,張家口首屈一指的豪商。
有很多人都聽說,范家還和東北的建奴多有往來,也是獲利頗豐。
現(xiàn)在建奴的軍隊已經(jīng)打敗了察哈爾部的林丹汗,不用再通過親家科爾沁就可以直達張家口。
商人是對政治軍事最敏感的群體,尤其是在邊塞上做生意的晉商。
他們老早就察覺到東北大金國的強大和欣欣向榮,也一直在感受明帝國的外強中干和朝廷的昏庸貪腐。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不能指望所有的商人都會有愛國情操,特別是十七世紀熱衷于走私買賣的晉商。
一百多年后,會有一個叫曹雪芹的人寫出這樣一句話。
“豐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鐵。”
他《紅樓夢》中的薛家也許在現(xiàn)實中不會存在,而范家卻會在幾十年后,成為大清的皇商,領(lǐng)著內(nèi)帑和蒙古人朝鮮人日本人做生意。
成為紅及半邊天的紅頂商人,也是后世商人們的楷模,更是覺醒后民眾眼中的漢奸走狗。
至于現(xiàn)在嘛,就是發(fā)現(xiàn)了范家投敵叛國的罪證,除了崇禎會表現(xiàn)出極大的憤慨,本時空的土著們只會微微一笑,不當一回事。
因為朝廷開馬市,就是為了在經(jīng)濟上鉗制蒙古韃子和建奴,前期做得很好,蒙古韃子已經(jīng)退化到用骨矛和骨箭的地步。
后期會輸出那么多糧食、鐵器和火藥給后金,完全在于當政者的腐朽和墮落。
所以不要強求明朝人會有多么高的愛國情操和道德品質(zhì),想得多,容易自閉。
喂飽自家百姓的肚子,不讓他們造反,才是王道。
只有這樣,建奴才是跳梁小丑,而不是心腹大患。
······
兩個月前,東廠太監(jiān)王童就混入了范家,當了一個學徒工。
是金子在哪里都會發(fā)光的。
張家口再好,也比不上京城出來的拔尖人物。
王童,一個內(nèi)書堂出來的太監(jiān)。
模樣長得俊俏好看,一雙桃花眼美目流轉(zhuǎn)間,又會識文斷字能寫會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