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公大人,咱們這一行是不是太高調了一點?
按說咱們這趟本來就是上刀山下火海的兇險差事。
這要是再這么高調,怕是還沒有到通州,雨點般彈劾廠公的奏折,就要飛到軍機處了?!?/p>
“無妨,無妨?!?/p>
六十七歲的魏忠賢已經老了,臉上滿是皺紋和老年斑,眼神也有些渾濁。
剛才站著等著登船的功夫,就已經打了一個盹。
魏忠賢瞇了一覺,卻已經滿身都是汗了。
身邊站著的百戶王英乖覺地拿著一把蒲扇使勁扇著風,還端來了一杯已經冰鎮(zhèn)好的酸梅湯。
魏忠賢喝了一口酸梅湯,才接著說道。
“咱家要的就是高調,要的就是人盡皆知。
皇爺不是說了嗎?
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釋。
再說王老哥,咱們這樣的人,難道不是越遭文官嫉恨害怕,越遭百姓謾罵不休,咱們越是能得皇爺的歡心嗎?”
“可是……”王體乾遲疑道,“廠公大人,咱們這次去江南,一路上幾千里路,可不是什么輕松的事情啊。萬一有個閃失……”
“怕什么!”
魏忠賢打斷了他的話,“咱家是什么身份?
東廠副提督!司禮監(jiān)秉筆太監(jiān)!
只要有皇爺撐腰,誰能把咱家怎么樣?”
“是是是。”王體乾連忙點頭稱是,“廠公大人說得對,是屬下多慮了?!?/p>
“哼?!蔽褐屹t得意地笑了一聲,“不過王老哥,你也是一片忠心,咱家不會怪罪于你的。只是以后不要再提這種事情了,以免影響士氣。咱們此去江南,就算是沒多大的把握,那也要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