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叫孫傳庭的山西人,接任了陜西巡撫,不期將至西安城。
東翁很可能見不到他。
這孫傳庭也是個吏部主事,比之東翁還不如。
東翁怕什么?
延綏就挨著西安,說陜西就是在說延綏。
今年七月西安府澄城縣,有個叫王二的暴民和他的同鄉(xiāng)種光道,帶著一幫泥腿子,扛著鋤頭就沖進(jìn)了縣衙,殺了縣令張斗耀,開了官倉,砸了武庫。
現(xiàn)在王二在各路官兵絞殺下,已經(jīng)帶著一幫子亂民,竄逃到了渭北深山老林里。
如今看來是茍延殘喘,旦夕即斃的下場。
要是知縣張斗耀不死,估計又只是一場零星匪患鬧事,無關(guān)痛癢。
上面的官員,盡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張斗耀死了,嘿嘿,上一個知縣被匪盜殺了,還是嘉靖朝的事。
這張斗耀聽說死得極慘,被亂民活活打死在縣衙里。
這性質(zhì)就不同了。
上面的藩臬司道,可再也捂不了蓋子,也不敢捂蓋子,一個個直跳腳罵娘。
這時候,竟還有那利令智昏之徒,建議報個張知縣為國操勞過甚,身體積勞成疾,暴斃而亡。
簡直是把朝廷和天下人當(dāng)猴耍。
現(xiàn)在東翁能離開這是非之地,也是不錯。
可惜的是,延綏也是連年干旱,還是邊鎮(zhèn)重地,又是漢蒙回三族雜居,民風(fēng)彪悍。
那些欠餉的邊軍鬧起來,再和回回,蒙古韃靼聯(lián)合,這才是撲不滅的塌天大禍。
一旦邊軍加入流寇,陜西三邊全盤皆輸,累及甘肅四川。”
“文弱此言,甚合我意。
我苦惱也是這個原因,這西安府好歹是內(nèi)地。
南邊有渭河和秦嶺雪山的溪流灌溉田地,附近的藍(lán)田縣,南平縣,長安縣還算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