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現(xiàn)在,他終于承認(rèn)。
她是與眾不同的。
輪椅早就被推開了,傅元錚單手撐著床沿,一點一點挪到床榻上。
他的腿常年冰冷,即便在暖閣里,肌膚也帶著涼意,剛挨著被褥,姚橙橙就像有感應(yīng)似的,往他身邊靠了靠,半邊身子都貼了過來。
“唔……”姚橙橙發(fā)出一聲舒服的輕哼,像是終于找到了涼快地方,手臂不自覺地纏上了他的胳膊,臉頰也蹭了蹭他的衣袖。
那點柔軟的觸感透過衣料傳過來,傅元錚渾身一僵,連呼吸都靜了幾分。
他活了二十八年,從未與女子這樣親近過。
從前是皇子時,身邊雖有侍女伺候,卻都保持著三尺距離;后來成了攝政王,手握重權(quán),更無人敢近他半分。
可此刻,姚橙橙毫無防備地靠著他,溫?zé)岬暮粑鬟^他的手腕,連帶著他那點因殺戮而起的戾氣,都像是被這溫度融化了些。
傅元錚抬手,指尖懸在她的發(fā)頂,猶豫了許久,才輕輕落在她的額頭上。
那滾燙的溫度讓他眉頭又皺緊了些,他索性將她往自己身邊帶了帶,讓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肩窩處——這樣,她能更涼快些,他也能看清她的模樣。
姚橙橙似乎很滿意這個姿勢,漸漸安靜下來,呼吸也平穩(wěn)了些,只是偶爾還會無意識地往他懷里縮。
傅元錚就保持著這個姿勢,一動不動地坐著,直到窗外泛起魚肚白,他才感覺到自己的肩頸已經(jīng)僵硬得發(fā)疼。
許大夫的藥到底還是有了作用。
天快亮?xí)r,姚橙橙的體溫終于降了些,不再像昨晚那樣灼人。
傅元錚小心翼翼地將她的頭挪到枕頭上,剛要起身,她卻忽然嘟囔了一句:“大黑蛇……別跑……”
他動作一頓,低頭看她。她閉著眼,嘴角還帶著點淺淺的笑意,像是在做什么好夢。
大黑蛇?
傅元錚困惑地眨了眨眼,但姚橙橙說完之后迅速睡了過去,他無從求證。
傅元錚眼底閃過一絲柔和,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才又慢騰騰地?fù)沃喴危臒o聲息地離開了內(nèi)室。
…………
等姚橙橙醒來時,已經(jīng)是正午。
陽光透過窗欞灑在被褥上,暖融融的,她有點茫然,這不是她的房間,這是……
頭一陣刺痛,昨晚被強迫吞藥、掙扎的記憶斷斷續(xù)續(xù)涌上來,最后停留在顧子澈那張猙獰的臉,和自己栽倒前看到的傅元錚的身影。
“王爺?”她坐起身,環(huán)顧四周——屋內(nèi)的陳設(shè)精致又大氣,絕不是寶月閣!
這不是王爺?shù)姆块g嗎!
意識到這點的姚橙橙睜大眼。門嘎吱一聲開了,福滿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