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這個位置上,他見慣了精致華美的物件,價值連城的亦不是沒有過,卻從未有一樣像此刻手中的香包這般,讓他心頭泛起難以言喻的寧靜。
推拿后的疲憊、隱忍,仿佛都被這淡淡的香氣撫平,連帶著緊繃的神經(jīng)也漸漸松弛下來。
她的女紅顯然極差,但卻讓傅元錚心甘情愿將香包收到了懷里。
閉上眼睛,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極淺的弧度。
……
傅元錚有了難得的好眠。
但到了寅時左右,他腦中忽然聽到了一陣陣的哼唧聲。
他睡得警醒,很快睜開眼睛,是她。
耳房方向傳來的聲音,夾雜著一絲絲痛苦。
傅元錚心頭一緊,瞬間清醒過來。
他下意識想坐起身,卻因雙腿剛經(jīng)歷過推拿,傳來陣陣刺痛,動作不由一頓。但姚橙橙的聲音似乎有點不好,他也顧不上身體的不適,強撐著用手臂撐住床板,一點點挪到床邊。
當傅元錚艱難地挪到了輪椅上,他單薄的衣衫后又出了一層汗。
黑夜里,輪椅的聲音略有點明顯。
但姚橙橙此時什么都聽不到了。
自上次中招,她一直按時服藥,一頓都沒落下。
但是現(xiàn)在她好像又回到第一次蠱毒發(fā)作的時候……
不,還不大一樣。
那時候她疼,現(xiàn)在她不疼,她熱。
是種由內(nèi)往外的熱,需要冰涼的什么東西來紓解。
她有點像夢魘住了,連帶著意識都不清醒了,卻又因為燥熱,將被褥踢開。
意識早已被那股從骨頭縫里鉆出來的燥熱攪得支離破碎。她胡亂地踢著被子,身上的中衣早已被汗水浸透,緊緊貼在肌膚上,可那股熱意卻絲毫沒有減退,反而像一團越燒越旺的火焰,灼燒著她的四肢百骸。
她無意識地哼唧著,雙手在身側(cè)胡亂摸索,像是在尋找能驅(qū)散燥熱的冰涼之物。指尖觸到床沿的木質(zhì)欄桿,那一點點微弱的涼意讓她瞬間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緊緊攥著,可不過片刻,那點涼意便被她掌心的溫度同化,只剩下徒勞的灼熱。
傅元錚挪到床邊時,便瞧見了這樣的一幅場景。
頓時愣住。
心猛地一沉,原本就緊繃的神經(jīng)瞬間揪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