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仿佛感覺不到疼痛,只是用沒受傷的手臂緊緊環(huán)著她,下巴抵著她的發(fā)頂,聲音顫抖卻異常堅定地重復著安撫的話語,一遍又一遍。
南婷靠在他懷里,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劇烈的心跳和因為疼痛而輕微的顫抖。鼻腔里充斥著血腥味和他身上熟悉的氣息,劫后余生的恐懼和后怕如同潮水般將她淹沒。
她抬起頭,看著他因忍痛而咬緊的牙關(guān)和毫無血色的臉,眼淚毫無預兆地奪眶而出。
這一次,不再是出于感動或同情,而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混雜著恐懼、心疼和某種塵埃落定般的心安。
當晚,在保護區(qū)簡陋的醫(yī)療站處理好傷口,謝長衍因為失血和疼痛,有些低燒。
但他堅持不肯住院,回到了營地。
非洲的夜空,星河低垂,璀璨得不像人間。
篝火噼啪作響,映照著兩人沉默的側(cè)臉。南婷坐在他身邊,看著他被繃帶層層包裹的手臂,終于開口,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骸盀槭裁疵看味家@樣不要命?”
謝長衍轉(zhuǎn)過頭,篝火在他深邃的眼底跳躍。
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仰頭望著浩瀚的星空,沉默了很久。晚風吹過草原,帶來遠處野獸的低嚎和蟲鳴。
“婷婷,”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清晰,每一個字都像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我知道,過去的傷害,像這些傷疤一樣,可能永遠都無法徹底消失?!?/p>
他抬了抬受傷的手臂。
“我不求你立刻原諒我,也不奢望你能忘記那些痛。”他的目光從星空移回南婷臉上,專注而認真,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溫柔,“我只求你允許我留在你身邊?!?/p>
“用余生接下來的每一天,來愛你,補償你。你可以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去世界任何一個角落,追逐你的光,拍你想拍的照片。我不會再束縛你,不會再自以為是地為你安排好一切?!?/p>
他頓了頓,聲音里帶著一絲哽咽,卻異常堅定,“我只會努力變得更好,努力跟上你的腳步,成為你最后的退路,和最堅實的依靠?!?/p>
他深深望進她的眼睛里,篝火的光芒在他眸中燃燒,如同最熾熱的誓言:“南婷,我愛你。不是出于責任,不是源于習慣,只是因為我愛你,只愛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