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進車里,他習慣性地看向別墅的方向。
那里曾經無論多晚,總會有一盞燈為他亮著,有時還能看到那個穿著性感睡裙、故意在他書房門口晃悠的身影,或嗔或笑,鮮活得像一團永不熄滅的火焰。
如今,只剩一片死寂的黑暗。
巨大的空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將他淹沒。
他第一次清晰地意識到,這座冰冷的、他住了多年的房子,因為她的徹底離開,真的從里到外都變成了廢墟。
連帶著他某種習以為常的、未曾察覺的習慣,也被硬生生剜去,留下一個空洞洞的缺口。
新別墅的一切都是嶄新且按他最高標準配置的,卻莫名透著一種沒有人氣的冷清。
第二天,姜珊珊頭上還纏著紗布,楚楚可憐地找了過來。
“長衍”她未語淚先流,“網上那些輿論發(fā)酵得越來越厲害,我是不是徹底毀了?我知道錯了,我不該用南小姐的照片我只是太想成功了,太想能配得上你了”
她說著,像過去無數次那樣,試圖靠近他,依偎進他懷里尋求安慰。
謝長衍卻在她靠近的瞬間,身體幾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隨即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避開了她的接觸。
他的語氣帶著一種公式化的疏離:“珊珊,輿論的事我會徹底壓下,你不用擔心。好好養(yǎng)傷,別想太多?!?/p>
他看著她的眼淚,心中涌起的不是往日的憐惜和心疼,而是一絲莫名的煩躁和對比。
他想起南婷,即使被家法打得皮開肉綻,即使被他關進禁閉室恐懼得渾身發(fā)抖,也從未在他面前露出過這種柔弱無助、祈求憐憫的姿態(tài)。
她永遠是驕傲的,即使哭,也是帶著恨意和倔強,像一只受傷也不肯低頭的小獸。
這種對比,讓他對姜珊珊的眼淚,第一次感到了不耐。
就在這時,秘書內線電話進來,語氣有些為難:“謝總,前臺有一位自稱南纓的小姐,說是南婷小姐的妹妹,堅持要見您,說是替她姐姐來向您道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