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盆水來得猝不及防,趙玖鳶嗆了一下,劇烈地咳嗽起來。
鼻腔和喉嚨都火辣辣地疼,可她顧不上這些,抹了把臉便朝屋中看去。
只見婢女云霞站在屋中,手中還抓著滴著水珠的木盆。
響晴站在她身后,瞪大了眼睛,嘴也微微長大。
“鳶兒!”她連忙上前,用袖子幫趙玖鳶擦拭了臉頰滑落的水珠。
云霞的表情沒有絲毫抱歉,趙玖鳶也瞬間感受到了她濃濃的惡意,意識到她根本就是故意的。
可是,她不記得自己哪里惹到過她。
“喲,這不是鳶兒嗎?攀上了駙馬的高枝,還回來下屋做什么?”云霞語氣充滿嘲諷。
趙玖鳶深吸了口氣,問:“你有什么意見?”
“云霞,你這樣太過分了!”響晴怒斥道,“大家都是婢女,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試婚這事,鳶兒也是被迫的……”
云霞冷哼一聲:“服侍駙馬是被迫的,難道勾引幕僚也是被迫?”
趙玖鳶微微蹙眉。她剛死里逃生,還沒清凈一會兒,便被人潑了一盆水,心里躥起一股無名火。
于是她冷冷道:“我不懂你在說什么。”
“說你身為婢女還朝三暮四,不知廉恥!”云霞怒聲道。
“柳枝剛走沒多久,你就這么迫不及待想要攀高枝?試婚不夠,還敢勾引鄒公子。結(jié)果卻惹得駙馬不滿,害鄒公子被打了二十大板!”
說著,云霞上前狠狠推了趙玖鳶一把。
她比趙玖鳶壯一些,趙玖鳶直接被推倒在地,后腰磕在了圓凳的邊緣,疼得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響晴連忙將趙玖鳶扶了起來,斥道:“云霞,你說歸說,推人就過分了!”
云霞不以為意地冷笑:“我又沒使多大力,她裝什么裝?”
趙玖鳶此時已經(jīng)聽明白了怎么回事。
她對鄒文初避如蛇蝎,卻沒想到這幾個婢女里,竟真的有傾慕他的人。
玄瑤擔(dān)心婢女攀炎附勢,用孩子來綁住鄒文初或駙馬,原來并不是空穴來風(fēng)。
趙玖鳶借著響晴的手站了起來,她冷冷地看向云霞,問:“你喜歡鄒文初?可惜了,若是你努努力,當(dāng)初被開膛剖腹的,就不會是柳枝,而是你?!?/p>
云霞被她陰冷的眼神嚇到。
趙玖鳶仿佛不是在看她,而是在看一具毫無生氣的尸體。
想到柳枝的下場,云霞撇過臉去,有些不自然地道:“人各有命!柳枝沒有享福的命,她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自己有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