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毫無殺傷力甚至有點可愛的“罵人”話,讓蝴蝶忍終于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心情大好地總結道:
“嗯,還能這樣罵人,看來沒真生氣,哈哈哈。”
被她這么一笑,他似乎更郁悶了,帶著點自暴自棄的懊惱,低聲抱怨道。
“唉,我當初就不應該那么早和你訂婚,天天氣我?!?/p>
蝴蝶忍立刻抓住他話語里的邏輯漏洞,笑盈盈地反問:“嗯?沒訂婚之前,我們倆的相處方式,難道不就是這樣嗎?”
她這話倒是實話。
從最初的試探拉扯,到后來的破冰相處,兩人之間這種她主動挑釁、他無奈應對的模式,似乎早就定型了。
他被這句大實話噎得徹底沒了脾氣,沉默了幾秒,最終只能化作一聲帶著無限無奈和縱容的嘆息,幾乎是認命般地說道:
“……說不過你。行了吧?!?/p>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在兩人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他嘴上說著“說不過”,腳步卻不自覺地放緩,重新與她保持并肩。
蝴蝶忍看著他依舊別開卻不再緊繃的側(cè)臉,知道這場小小的“危機”已經(jīng)過去,而他們之間這種獨特的、一個愿打一個愿挨的相處節(jié)奏,還會一直持續(xù)下去。
這或許,就是屬于他們之間,最舒服的“正?!绷?。
蝴蝶忍說著,手指自然而然地滑入他的指縫,與他十指緊緊相扣。
她感受著他掌心的溫度和略帶薄繭的觸感,語氣忽然帶上了一點難得的、近乎感慨的柔和:
“我啊,最討厭毛茸茸的動物了,你也知道……”她微微晃了晃兩人交握的手。
“但你的手,摸起來卻像貓的軟墊一樣,溫熱,干燥,讓人忍不住想捏一捏?!?/p>
她頓了頓,目光望向遠處,聲音輕了些:“就像我們一開始的模式。說討厭,也說不上;說不討厭,可心里就是憋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悶氣,總想找你麻煩?,F(xiàn)在想想,我們兩個這么別扭的人能走到一起,還真是個奇跡呢?!?/p>
他安靜地聽著,感受著她指尖傳來的力道,面具下的嘴角似乎微微動了一下,用一種認命般的口吻回道:
“我這輩子都沒想過,會愛上一個變態(tài)?!?/p>
這句話如同按下了某個開關。
蝴蝶忍立刻收起了那點感慨,紫眸一瞇,毒舌模式全開,開始飛快地翻舊賬,一根手指頭幾乎要戳到他胸口:
“哦?是嗎?那也不知道是誰,當初在雪地里抱著我就不撒手?是誰明明擔心得要死還要寫絕交信裝冷漠?是誰發(fā)著高燒哭得像個迷路的孩子?是誰求婚的時候手抖得戒指都快拿不穩(wěn)?是誰……”
她一口氣列舉了不下十樁“罪狀”,越說語速越快,握著的手也不自覺地用力收緊,像是要把他捏碎。
他卻只是安靜地聽著,沒有反駁,甚至面具下傳來了一聲極輕的、帶著縱容意味的低笑。
等她終于停下來微微喘氣時,他才不緊不慢地開口,語氣里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
“反正你缺點那么多,‘變態(tài)’這一條,在里面算最不起眼的吧……”
蝴蝶忍被他這“寬宏大量”的評價氣得沒好氣地哼了一聲,立刻反唇相譏:
“其實仔細想想,先生你也算實至名歸地配得上‘死不喘氣’這個名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