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
無一郎再也忍不住,帶著濃重的鼻音,猛地撲上前,緊緊地、用盡全身力氣抱住了蹲在面前的兄長,將臉深深埋在他的肩窩,仿佛要確認這份真實的存在。
“我好想你……!”
他哽咽著,聲音悶悶地傳來,帶著失而復(fù)得的后怕和全然的委屈與依賴。
這個擁抱,比任何言語都更有力地訴說著他的恐懼、他的思念,以及他此刻無法言喻的安心。
他被這突如其來的、熾熱的擁抱撞得微微后仰,隨即穩(wěn)穩(wěn)接住。他感受著懷中少年微微顫抖的身體和那份毫不掩飾的依賴,先是愣了一下,隨即,一種難以言喻的、混雜著心疼、好笑和無比柔軟的情緒涌上心頭。
他抬起手,回抱住無一郎,輕輕拍著他的后背,像安撫一個受驚后終于找到家的孩子。
“嗯,嗯,二哥在呢?!彼吐暬貞?yīng)著,聲音里帶著前所未有的溫和與篤定,“一直都在。”
黎明的曙光徹底驅(qū)散了夜色,灑在這對相擁的兄弟身上,將他們的身影拉長,仿佛要將這失而復(fù)得的溫暖,牢牢刻印在新的一天開始之時。所有的誤會、悲傷與戰(zhàn)斗的陰霾,似乎都在這個擁抱中,漸漸消散。
無一郎緊緊抱著二哥,仿佛一松手眼前的人就會消失似的。他開始語無倫次地說著很多很多話,急于將自己所有的變化和發(fā)現(xiàn)都告訴他:
“二哥!我想起來了!全都想起來了!爸爸媽媽,還有大哥有一郎!”“還有你的刀!二哥你的刀好厲害!明明不是日輪刀,但是配合凌霜姐給的力量,一下子就把上弦鬼斬殺了!”“我以后會變得更強的!不會再讓你擔心了!”
他絮絮叨叨,邏輯混亂,但核心只有一個——他怕了,他怕這失而復(fù)得的溫暖再次消失,他急于證明自己已經(jīng)成長,已經(jīng)可以并肩,只求這份守護能夠長久。
他安靜地聽著,任由無一郎發(fā)泄著情緒,直到聽到“全都想起來了”時,眼神微微一動。他輕輕拉開一點距離,雙手扶著無一郎的肩膀,看著他激動又帶著惶恐的眼睛,溫和地確認:
“哦?想起來了?”他的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引導(dǎo),“是……爸爸媽媽他們嗎?”
無一郎用力地點頭,淚水再次涌上,但這次是混雜著悲傷與喜悅的復(fù)雜情緒。
他笑了笑,那笑容里帶著一種了然和更深沉的溫柔。他慢慢放開了擁抱,輕輕拍了拍無一郎的肩膀,然后,目光越過無一郎的肩頭,望向他的身后,用一種平靜卻如同驚雷般的話語說道:
“看,爸爸媽媽……還有大哥,回家了,三弟?!?/p>
無一郎順著二哥指引的方向,懵懂地回過頭——
下一秒,他的大腦徹底宕機,整個人僵在原地,如同被閃電劈中。
只見在他身后不遠處,三個他以為早已在記憶中定格、只能在夢中相見的身影,正靜靜地站在那里。
父親……母親……還有他那總是板著臉、卻在最后用生命承認了他的孿生哥哥有一郎!
他們?nèi)四樕弦餐瑯訉憹M了極致的茫然與難以置信,低頭看著自己實實在在的雙手和身體,仿佛無法理解眼前的一切。
“我們……這是……”母親顫抖著撫摸著自己的臉頰?!拔也皇且呀?jīng)……”父親愕然地環(huán)顧四周?!啊懒藛??”有一郎接上了父親未說完的話,清冷的聲音里帶著前所未有的震動。
死而復(fù)生?
這超越了常理、超越了認知的景象,不僅讓無一郎懵了,也讓剛剛回歸的三人徹底陷入了巨大的震驚與困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