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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1章 她是他（完）（第2頁）

她站在那里，手中攥著最后幾張被拆開的信紙，臉上卻奇異地沒有任何激烈的反應(yīng)。沒有嚎啕大哭，沒有崩潰尖叫，只有一種極致的、仿佛連靈魂都被抽空的平靜。

然后，她的目光落在了手中最后一張，尚未完全展開的信紙上。

那上面的字跡，帶著一點(diǎn)她很少流露的、小心翼翼的期待：

「今天我生日，不祝福我一下嗎？（′?ω?）2月24日哦?！?/p>

蝴蝶忍的指尖猛地一顫。

今天……確實(shí)是她的生日。

一滴溫?zé)岬囊后w，毫無預(yù)兆地落下，精準(zhǔn)地砸在“生日”兩個字上，墨跡瞬間被暈染開來，化作一片模糊的濕痕。

緊接著，是第二滴，第三滴……

她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只有肩膀開始無法抑制地微微顫抖。淚水無聲地滑落，越來越多，越來越急，打濕了她手中的信紙，也打濕了她冰冷的手指。

沒有哭聲，只有寂靜的流淚。

在這間堆滿過往的雜物室里，在由她所有信件化作的紙花廢墟前，在生日的這一天，她終于想起了那個為她堆砌了整座花海，卻再也無法對她說一句“生日快樂”的人。

那無聲的流淚并未持續(xù)太久。

在極致的悲痛沖擊下，強(qiáng)行沖破記憶封鎖的后遺癥，連同那足以碾碎靈魂的認(rèn)知——她不僅遺忘了他，甚至在他以自身消亡換來她的新生后，在他消散的兩年間，在他為她堆砌的這片無聲愛意面前，她竟曾將他視作“負(fù)心人”，曾埋怨過他，曾試圖“放下”他——這巨大的愧疚、悔恨與失去的劇痛，如同最猛烈的毒素，瞬間擊穿了她所有的生理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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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道殷紅的血痕，是從她左側(cè)鼻腔緩緩滑落的，溫?zé)岫吵?，與她冰涼的淚水混合在一起，滴落在已然暈染開的信紙上，留下更深的污跡。

緊接著，是右側(cè)鼻腔。

她依舊維持著那個姿勢，一動不動，仿佛一尊瞬間被抽走了所有生氣的、精美的瓷偶。只有那不斷涌出的鮮血和淚水，證明著她還是一個活物。

然后，是眼睛。

眼角處，細(xì)細(xì)的血絲如同蛛網(wǎng)般蔓延開來，匯聚成血淚，沿著她蒼白的臉頰，與之前的血淚混合，留下觸目驚心的痕跡。

耳朵里也開始感到溫?zé)岬腻瘛?/p>

最后，連唇角也溢出了一縷鮮紅。

七竅流血。

她的身體，在以最慘烈、最直觀的方式，回應(yīng)著那份靈魂無法承載的悲傷與自我懲罰。

燭光下，她站在那里，紫眸空洞地望著前方，或許是在看那面已然空蕩、只剩零星殘骸的衣柜墻，或許是什么都沒在看。臉上血淚縱橫，形容凄厲可怖，卻偏偏沒有任何聲音，沒有任何動作。

仿佛她的靈魂，已經(jīng)在回憶起一切、并意識到自己“背叛”了他的那一刻，就跟隨著他一同死去了。

只留下這具軀殼，在這間充滿回憶的密室里，承受著無聲的凌遲。

那聲輕笑突兀地響起，帶著一種看透命運(yùn)弄人的凄愴和自嘲，打破了死寂。但笑容只持續(xù)了一瞬，便如同脆弱的琉璃般碎裂，她的面容因極致的痛苦而劇烈地扭曲起來，再也無法維持那片刻的、近乎麻木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