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張老板,你給我聽清楚了!我今天來,不是他媽的來求你,是給你指條活路!”
“今兒個他能拿錢把你當爺供著,明兒個就能翻臉不認人,讓你賠得連褲衩都剩不下!”
“我趙淑芬成立這個‘匯川供銷戰(zhàn)略聯(lián)盟’,為的是個啥?就是要把咱們這些人的腰桿都擰成一股鋼筋,有錢一塊兒賺,有難一塊兒扛!你不來,是你自個兒斷自個兒的財路,是你的損失!”
她豁然轉身,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掃過后面那群同樣被錢砸得暈頭轉向的供應商代表。
“現在,但凡還想挺著腰桿做生意,愿意信我趙淑芬一回的,就他媽上我這輛破車!”
“我把話撂這兒,不出三年,今天上了我這輛車的人,你們的身家,哪個不比這箱破錢多十倍!”
話音砸在滾燙的空氣里,激起一片塵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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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的破吉普,碾碎了他的皇冠
死一般的寂靜。
幾秒后,那個之前還滿臉糾結的李廠長,猛地往滾燙的水泥地上“呸”地啐了一口。
他一咬后槽牙,眼珠子都紅了,大步流星地就朝著趙淑芬那輛破吉普沖了過去,一把將車門拽得“哐”一聲巨響。
“趙總!我老李豁出去了,跟你干!”
“錢算個球,沒了咱再掙!”
“這口氣要是咽下去,我他媽以后還算個爺們兒嗎!”
“算我一個!”
另一個漢子也把拳頭捏得嘎嘣響,跟著沖了上來。
“媽的,拼了!”
“趙總,我們信你這一回!”
一個。
兩個。
三個。
剛才還圍在皇冠車前,被那箱子錢晃得眼暈的供應商們,跟商量好了似的,呼啦一下全都沖向了那輛灰頭土臉的老吉普。
何經理那張掛著冷笑的臉,瞬間就僵住了,血色褪得一干二凈,只剩下鐵青。
趙淑芬一言不發(fā)地坐進了副駕駛,車子“嗡”地一聲發(fā)動,卷起一陣嗆人的黃沙。
她搖下車窗,那雙熬得通紅的眼睛,最后冷冷地瞥了一眼那個抱著錢箱、像根木樁子似的杵在原地的張老板。
“老張,路,是你自己選的?!?/p>
“從今往后,我匯川的大門,跟你鴻運棉紡廠,一刀兩斷!”
吉普車發(fā)出一聲憤怒的咆哮,頭也不回地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