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西大總管行轅內(nèi),燭火將秦明批閱軍報的身影投在巨大的西域輿圖上。玉門關大捷的余威尚在,但更嚴峻的軍情已如雪片般飛來。
“陛下?!庇捌叩穆曇魩е唤z不易察覺的沙啞,他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案前,呈上一封染著血漬的羊皮密信,“龜茲國…反了?!?/p>
秦明執(zhí)筆的手微微一頓,朱砂在奏章上洇開一點暗紅。他接過密信,目光掃過其上潦草的字符——三日前,龜茲王突然發(fā)兵圍攻大乾安西都護府設在龜茲的鎮(zhèn)守使衙門,鎮(zhèn)守使及百余士卒力戰(zhàn)殉國。同時,龜茲切斷西域商路南路,公然倒向大食。
“車師國動向如何?”秦明聲音平靜,指尖卻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玉佩。
“車師王仍在觀望,但其國內(nèi)主戰(zhàn)派聲音日盛。且…黑汗國左谷蠡王部騎兵,近日頻繁出現(xiàn)在車師邊境?!庇捌叩吐暤?,“另據(jù)報,大食呼羅珊總督已派遣其子,率一萬‘古拉姆’精銳,前鋒已抵達疏勒河上游,距我玉門關不足四百里?!?/p>
形勢急轉(zhuǎn)直下!龜茲反叛,商路被斷,車師搖擺,大食援軍壓境!西域棋局,瞬間殺機四伏。
秦明緩緩起身,走到輿圖前。他的目光掠過龜茲、車師,最終定格在代表大食援軍的那枚黑色箭頭上。
“傳蒙摯?!?/p>
片刻后,甲胄染塵的蒙摯大步踏入,抱拳行禮:“陛下!”
“玉門關現(xiàn)有多少兵馬?”秦明問,目光仍鎖在輿圖上。
“玄甲精銳八千,河西府兵一萬二,隴右輕騎六千,共計兩萬六千余人。糧草可支三月,軍械充足?!泵蓳创鸬酶纱?。
“兩萬六…”秦明沉吟片刻,指尖在龜茲國都延城位置重重一點,“龜茲王以為,憑借天險和那點兵力,就能擋住天兵?可笑!”
他猛地轉(zhuǎn)身,眼中銳光暴漲:“蒙摯!”
“臣在!”
“朕給你一萬精兵:玄甲軍五千,河西弩手三千,隴右輕騎兩千。給你一個月時間,給朕拿下延城!城破之日,龜茲王族,一個不留!”
蒙摯眼中閃過嗜血的光芒,卻仍有疑慮:“陛下,若臣率主力南下攻龜茲,玉門關空虛,大食援軍趁機來犯…”
“玉門關,朕親自坐鎮(zhèn)?!鼻孛髡Z氣斬釘截鐵,“你只管放手去戰(zhàn)!朕倒要看看,是龜茲的城墻硬,還是我大乾兒郎的刀鋒利!”
“臣遵旨!”蒙摯再無猶豫,領命而去。
秦明又看向影七:“傳旨河西、隴右,再調(diào)兩萬府兵,火速增援玉門關。告訴戶部,西域戰(zhàn)事所需錢糧,優(yōu)先撥付,不得有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