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個蔣東山,平常里怎么不見你這么聰明,一說對付練家,你就來勁了?”我飛起一腳,暗忖,還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呢!蔣遲實在不可小窺。
蔣遲嘿嘿笑了起來,說不知怎的,一想到齊蘿,他就才思如涌,天下至妙,當(dāng)真莫過于情。又說,自從練了洞玄子十三經(jīng),他信心大增,不然,還不敢去打齊蘿的主意,能有今日勇氣,全是拜我所賜。
說著,他指著遠處的濟靈觀,“機會難得,聽說邵大真人練制的春藥醇和中正最不傷人,別情你能說會道,千萬替我討兩付,我要未雨綢繆!”
=============中間好象有缺,連接不太上===================“動兒,其實我此番提前南下,泰半是為了避禍,”夜半時分,我再度秘訪濟靈觀,邵元節(jié)的說辭已與傍晚截然不同,“張妃懷孕了。”老人平靜地望著我,深邃的眸子里看不出一絲異樣。
“這是好事?!辈孪氡蛔C實,我反而坦然了,祗是面對眼前這個幾有通天徹地神通的老人,我一時也不知該如何解釋,只好含糊其辭。
“你呀!真是膽大包天!”老人臉上漸漸浮起一層疲憊之色,“我寧愿聽到是月兒那丫頭有了身子,那樣我可以天天數(shù)著日子,到了十個月,我就可以含飴孫了,可現(xiàn)在,我只好斷了那條小生命的生機?!彼L嘆一聲:“你讓我造孽??!動兒!”
我立刻明白,老人已經(jīng)洞悉了其中的奧妙,并且親手替我除去了隱患,我也知道,他當(dāng)時的心境絕非如現(xiàn)在這般舉重若輕,定然是做了極其激烈的思想斗爭,權(quán)衡了種種利弊之后,才決定站在了我這一邊,想要個孫子傳宗接代這個理由并不足以讓他甘冒欺君犯上的風(fēng)險,我和他的義父義子之情更不可能影響他的決斷,真正讓他拿定主意的怕是張妃懷孕給我倆帶來的好處。
不過,他這一出手則促使兩人的關(guān)系發(fā)生了質(zhì)的轉(zhuǎn)變,終于可以像真正的父子一般互相信任互相依賴了。
“義父,我們需要時間,可嘉靖耐心有限,孩兒只好出此下策,而現(xiàn)在看,成果斐然,眼下他對您老人家不就是寵信有加了嗎?”
腦海里不期然浮現(xiàn)出一張宛如捧心西子般惹人憐愛的嬌顏,從驚駭欲絕到婉轉(zhuǎn)相就,中間不過一個時辰而已,甚至許多甜言蜜語還沒來得及述說,或許知道我能讓她懷上龍子就足夠讓她放縱自己了——娘娘肚子里的孩子,誰敢說不是龍子呢?
對于這個我生平經(jīng)歷的第一個人妻,我竟絲毫沒有違背了我做人宗旨的愧疚感和罪惡感?;蛟S,在我心中,嘉靖乃上天之子,又是龍的化身,已經(jīng)不能算是人了,他的妻妾自然也就不是人妻;抑或因為嘉靖是唯一一個可以任意擺布我命運的人,讓我心生抗拒,于是張卿,這個嘉靖的寵妃,她的身份非但沒有縛住我的手腳,反而成為我甘冒奇險的動力。
祗是,四度春風(fēng)就珠胎暗結(jié),這倒是大大出科我的意料,按照千百年來傳承下來的婦科經(jīng)驗和邵元節(jié)老辣的眼光,后宮不孕不完全是嘉靖鼓舞責(zé)任,皇后和諸妃變非易男之相,這么快就有了喜訊,大概是洞玄子十三經(jīng)和龍虎大法相得益彰的結(jié)果吧!
“動兒,記住義父一句話,你少年得志,切勿張狂,更切勿小看了天下人,要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能看出,三年之內(nèi),后宮得子勢比登天還難,旁人亦能看得出,就說動兒你,不用多,再歷練三個月,眼光就保準(zhǔn)比我還要高明。一旦皇上聽到什么閑言碎語,拼著折損壽元動用皇家秘法確定血緣,你說張妃能熬得住大刑,替她奸夫保守秘密嗎?動兒,過猶不及啊!”
“還是義父慮事周詳!”我一臉討好,又嬉笑道:“奸夫,您老人家就不能換個好聽點的稱呼?”心道,難怪他要斷了張妃肚子里的孩子的生機,而此番離開京城也是要避開張妃流產(chǎn)的日子,如此一來,龍子不保就與他毫無關(guān)系了。
“早晚被你害死!”老人哭笑不得地瞪了我一眼,隨即又嘆息一聲,“我已和皇上明言,張妃懷孕實屬天意,是上天以此堅皇上修道之心,皇上祗要心誠,終成正道,子嗣自然不絕,但張氏這一胎萬難保住,亦是天意,不過,此時留在京城總是不好,煩心事就留給太醫(yī)院吧!”
“至于你,一俟茶話會事畢,就立刻趕赴京城,別苦著臉,自己惹下的亂子,總要付出點代價,何況屆時張妃早就流產(chǎn)了,皇上的火氣也早該消了,你祗要別再這么荒唐,保你無事,我是擔(dān)心,玄王坐鎮(zhèn)顯靈宮,時日短尚可,久了怕出毛病,他畢竟年幼,而我最快也要過完上元節(jié)才能返京。動兒你曾說過,一日不朝,其間容戈,茍離君側(cè),讒間即入,此番離京,我已深有感情,皇上身邊絕不能缺了自己人,特別是他雙修一事,更要始終掌握在咱們父子手中?!?/p>
“義父您放心,今次是孩兒魯莽了,下次定加倍小心?!蔽倚ξ刈柚沽死先说纳瓿?,“孩子會等您回京指點孩兒一二之后,再去荒唐,之前,孩兒會還夾著尾巴做人,專心事君?!?/p>
雖然要比預(yù)計的提前一個月赴京,但事已至此,我祗能認(rèn)了。而邵元節(jié)此時離京對我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特別是上命他總領(lǐng)道教,運用得當(dāng)?shù)脑?,既可以極大地牽制武當(dāng)?shù)牧α浚植粫┞段覍Ω毒毤业恼鎸嵰鈭D。
“此番孩兒上京,尚留下一件心事,義父你可要幫我……”我開始述說我蓄謀已久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