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道主立于虛空,臉上滿是‘我已洞悉一切’的篤定與傲然,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被他指認的言小姐,聲音洪亮,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
“當然?!?/p>
“本座百分百確定,你就是寧凡,南穹之印的氣息源頭就鎖定在此處,清晰無比!那寧凡若不是你,難道還能是佛蓮神女,亦或者是那位身份尊貴的圣子殿下不成?!”
他的目光掃過端坐蓮臺,氣息深不可測的佛蓮神女,又掠過一旁神色淡漠,周身隱約環(huán)繞古老道韻的‘無始天宮圣子’,語氣中帶著一絲‘排除所有不可能,剩下的再不可思議也是真相’”的邏輯自信。
站在言妍婉身旁的寧凡,聽著東道主這番嚴密的推理,面部肌肉控制得極其辛苦,才勉強維持住那副屬于圣子的淡漠表情,但嘴角細微的抽搐幾乎快要壓抑不住。
他感覺自己快要繃不住了,這種陰差陽錯,指鹿為馬的場面,實在是過于荒謬。
而被直接點名的言妍婉,此刻臉上的表情已經(jīng)徹底化為一片冰封的漠然。
她沒有反駁,只是用那雙清澈見底,此刻卻仿佛凝結(jié)著萬載寒冰的眼眸,靜靜地,毫無情緒地凝視著天空中的東道主,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個無可救藥的蠢貨。
東道主見言妍婉沉默不語,心中那份自得更是膨脹到了頂點。
他覺得自己這番推理已經(jīng)將對方逼到了墻角,令其啞口無言,無從辯駁,于是,他更加得意地冷笑起來,自鳴得意的將聲音拔高了幾分。
“呵呵!”
“就算你的偽裝之術(shù)再如何精妙,連性別都能徹底變更,但‘南穹之印’所鎖定的本源氣息絕對不會錯!”
“就是寧凡!休想再狡辯!”
“……”
在他的視角里,這個推斷是完美無缺的,東道主甚至在心里快速排除了最后一絲微小的可能性。
總不能,是那寧凡傻到將如此重要的‘南穹之戒’交給別人吧?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他回想起南道主之前通過隱秘手段傳遞回來的信息,明確提到寧凡搶奪南穹之戒的目的是為了要挾炁宗,索要巨額贖金。
一個用來索要贖金的關(guān)鍵憑證和證明,寧凡怎么可能隨隨便便交給一個不相干的人?
這于理不合!
而剛剛,玄劍道主也在他耳邊低聲確認了,那個看起來最符合寧凡形象的黑衣少年,乃是最近聲名鵲起的‘無始天宮圣子’。
無始天宮的圣子,怎么可能是他們清流域那個被追殺的寧凡?這簡直是無稽之談。
那么,按照排除法,剩下的這個女子,就成了唯一的真相,哪怕她氣質(zhì)再如何高貴,看起來再如何不像,也必然是寧凡用了某種他們無法理解,連性別都能改變的頂級偽裝秘術(shù)!
實際上……
東道主等人基于‘寧凡會隨身攜帶南穹之戒以作要挾’這個前提判斷,本身并沒有錯。
寧凡確實將那枚戒指帶在了身邊。
但問題出就出在,他們排除錯誤選項的邏輯鏈上,出了一個致命的,堪稱滑稽的疏漏。
他們將無始天宮圣子這個選項直接排除了。
卻不知,他們苦苦追尋的目標,此刻正頂著這個他們不敢想象的身份,好整以暇地站在一旁看戲。
言妍婉雙臂優(yōu)雅地環(huán)抱于胸前,微微昂起那線條優(yōu)美的下巴,以一種充滿天然睥睨之意的目光,凝視著天空中青劍宗和炁宗的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