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徹也開始失眠了。他總覺得,暗處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他。他處理政務(wù)的時候,會突然回頭,
身后卻空無一人。他睡覺的時候,總覺得有人站在他的床邊。我病得更重了。太醫(yī)來看過,
說是心病難醫(yī),郁結(jié)于心,已經(jīng)傷了根本,怕是時日無多了。我整日躺在床上,
大部分時間都在昏睡。偶爾清醒,也是眼神渙散,嘴里胡亂叫著父皇、母后。
蕭徹來看過我一次。隔著很遠,他看著躺在床上形同枯槁的我,眼神復(fù)雜?;蛟S,
他終于有了一絲愧疚?;蛟S,他只是怕我死了,變成厲鬼來找他。不管他怎么想,
都已經(jīng)不重要了。我的網(wǎng),已經(jīng)到了收緊的時候。這天夜里,蕭徹批閱奏折到深夜,
疲憊不堪地回到寢殿。他揮退了所有宮人,一個人躺在龍床上。他太累了,很快就睡著了。
睡夢中,他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那個血腥的夜晚。父皇躺在血泊里,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嘴里喃喃著:“徹兒……為什么……”他手里的劍,還在滴著血?!案富?,別怪兒臣。要怪,
就怪你太偏心太子!”“皇位,只能是我的!
”“皇上……皇上……”一個陰冷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蕭徹猛地睜開眼。寢殿里一片漆黑,
只有窗外慘白的月光透進來。一個人影,就站在他的床邊。那人穿著一身明黃色的龍袍,
身形佝僂,臉上滿是鮮血,正是先帝的模樣!“父皇?”蕭徹嚇得魂飛魄散,
連滾帶爬地縮到床角?!肮怼泄?!”那“鬼影”一步步向他逼近,聲音怨毒?!澳孀樱?/p>
你弒父奪位,殘害手足,如今還要逼死你的發(fā)妻!你不得好死!”“朕在下面等著你!
等著你!”“鬼影”說完,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尖嘯,化作一縷青煙,消失了。蕭徹癱在床上,
渾身被冷汗浸透,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是夢?還是真的?他顫抖著手,去摸床頭的燭臺,
想要點亮。指尖,卻觸到了一個冰冷、堅硬的東西。他心里咯噔一下,拿起來一看。
借著月光,他看清了。那是一把匕首。匕首的樣式他再熟悉不過,
是當(dāng)年父皇御賜給他防身用的。而現(xiàn)在,匕首的刀刃上,還沾著暗紅色的、早已干涸的血跡。
就像……就像十年前那個晚上一樣?!鞍 ?!”一聲驚恐到極致的尖叫,
響徹了整個養(yǎng)心殿。外面的侍衛(wèi)和太監(jiān)們沖了進來。他們看到的,
是他們尊貴的、英明神武的皇帝,像個瘋子一樣蜷縮在床上,指著一把空無一物的枕頭,
語無倫次地嘶吼?!暗叮∮械?!血!好多血!”可是,他的枕邊,什么都沒有。那把匕首,
就像那個鬼影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5。風(fēng)聲鶴唳養(yǎng)心殿鬧鬼了。先帝的鬼魂,
拿著一把帶血的匕首,回來找皇帝索命了。這個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
一夜之間傳遍了整個皇宮,甚至透出宮墻,傳到了京城里。蕭徹瘋了。不是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