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人群漸漸散去,如同流云飛散,有拖家?guī)Э诘?,也有獨身一人的,但都大包小裹,駕車騎馬各奔東西。
那副熱鬧的景象又像海市蜃樓一樣,只留了一晚,燦爛如繁星,逝去的也同樣如流星飛過。
懷里的小女孩早就睡著了,阿吉硬是抱了她一晚上,也虧的孩子實在是小,三十斤的重量,對阿吉來說也不算太沉,但是也給阿吉累的夠嗆呢。
等到駕著馬車的土著們,按照順序依次離開這片山谷與叢林還有荒漠皆有表現(xiàn)的營地,這才有一位白色麻袍的婦人,來接過阿吉手里的娃娃。
這才發(fā)現(xiàn)想找的人就在身旁??!真是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坐在阿吉右面的是攤主老婆婆,左面的就是小娃娃的母親和哥哥了,哪知道同座一處一整晚,竟然人家親生的都沒有任何互動,實在是阿吉無奈,早知道就早把孩子還回去了。
再說了,白天的時候小娃娃就在對面的攤位,雖然不知道這個排位的順序有沒有規(guī)則,黑白是否相同,但是離得那么近,應該也是大差不差的,真是失策了啊。
聽不懂小娃娃的母親是在說些什么,但是阿吉知道是在表達感謝呢,也沒啥說的,都說不通能說什么呢,嗯啊的答應就行了,把孩子交付出去,那只肥嘟嘟的小手卻黑,還抓著阿吉的大拇指不放呢,還是娃娃的母親給掰下去才放了阿吉自由。
在面前人看不到的角度,偷偷活動了一下肩膀,真沒比扛著三袋水泥上十樓強哪里去。
“嗯嗯嗯……好好好……沒事兒沒事兒沒事兒……這家伙,還挺熱情的?!?/p>
可能真是同出一源的原因吧,這位本地婦人也很有從前遇到的年長的姐姐阿姨的風采,要往她手里塞吃的,塞東西,根本都攔不住,也許這里也有過年給親戚家孩子發(fā)紅包的傳統(tǒng)吧,阿吉兀自想著。
等人轉身走后,阿吉仔細看看她新得的答謝小禮物,是兩串珠鏈,不知道是她們傳統(tǒng)服飾搭配的哪一部分,但是已經(jīng)想好要把這珠鏈放在哪里了。
人都走的差不多了,篝火邊只有小貓兩三只,外圈的人就更是全部不見蹤影了,阿吉眼看著人群是怎么聚集的,也眼看著人群是怎么散開的,心中有種莫名的失落,昨日她是誤入了此地,待到明年,許是又有一場盛會在此展開,但她怕是不能再來了。
嘆了一口氣,給自己鼓了鼓氣,阿吉也得走了,但是一回身,卻有兩張老臉在她背后等著呢。
原來是攤主老婆婆和那位吟唱的大祭司。
其實應該也不算太老,只不過五十多歲,但是花白的頭發(fā),和流失膠原蛋白后滿臉的皺紋,有些佝僂的體態(tài),都是風霜的打磨,但若是直視她們的雙眼就能夠明白,時間的沉淀對于有著大智慧的人來說,是幸運的事。
阿吉知道兩人不一定能聽得懂自己說的英語,但還是開口問了兩人是不是有事找她。
但是,萬萬沒想到呀,大祭司是個英語還算不錯的人,比婆婆的一知半解,說不清楚的極度口音強了不是一星半點呢。
“…………別走的太快,停下腳步吧,孩子……”
大祭司的手懸于阿吉的額頭前沒有落下,阿吉不知道對方是不是要摸摸她的頭,所以她并沒有動彈,只是看看那雙粗糙的,但是極其有力道的手,再看看大祭司深邃的眼睛。
“樹木會長根深枝壯的!”
很想說自己沒種過樹,但是阿吉覺得大祭司可能不是那個意思。
云里霧里的聽了大祭司說了好幾句話,不知道大祭司說的盡不盡興,反正阿吉是沒聽明白。